菩提道次第广论(第8-1讲)
CD(上)道前基础 12-05 达赖喇嘛尊者传授/蒋扬仁钦中译
(17页)此三对治,经说三语,谓:善谛、听闻、意思念之,此亦犹如《菩萨地》说:「希於遍知,专注属耳,意善敬住,以一切心,思惟听闻。」
这句本文的意思,为了能够对治三种器皿的过患,也就是覆器、染器、漏器的过患,所以说了三种的对治,这是经典里面说的,经典里面说这句话:善谛、听闻、意思念之。「善谛」的意思就是,以不被烦恼相应的,或者不随顺烦恼的这个善心,来做什麽呢?来作听闻。这听闻就是专注的去听闻,而不是随着散乱而走,不听闻。所以第一个善谛,避免了「染器」的过患;第二个听闻,避免「覆器」的过患;所听的内容为了把它记住的缘故,所以经典里面说到了意思念之,这是第三句,也就是避免「漏器」的过患。
所以又如《菩萨地》里面所说的,希於遍知,专注属耳,意善敬住。「希於遍知」的意思就是说,不是为了个人的名闻利养,或随着世间八风而来了解说法者要传述的内涵;而是为了能够获得解脱,以及究竟的一切遍知,将来成佛的缘故,所以必须了解到,如何成就之道。因此以这种清净的意乐,为了追求解脱之道,以及成佛之道,以这种清净意乐,所以叫做希於遍知。
「专注」就是非常专心的在说法会场,去听闻说法者的讲述。由什麽而去专注呢?以耳朵以及意乐来专注。之後又说以一切心、思惟听闻。「以一切心」的意思就是,如同禽兽喜悦般的,禽兽们听到音乐的时候会非常的高兴,而且会非常安静的享受音乐,会沈溺音乐的这种感觉。所以同样的如果我们去歌剧院,会觉得哇!这个表演怎麽这麽好,於是那时候我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耳朵好像竖起来一样,我们那时候的眼识、耳识、还有我们意识,完全投入在这个表演的会场当中。
所以同样的道理,眼睛正视着上师,说法的法师,耳朵专注的聆听,心也非常尊敬的安住在这个法师和法上,以这种的心来思惟谛听。但是这时候,我们的鼻识,还有舌识,还有身识,是不是有作用呢?我就觉得不一定,像鼻识来讲,它要嗅出有没有什麽特别的味道,我想这个可能不需要;如果以舌识来讲,说不定之前喝的茶,还有一些余味在,你想要去嚐嚐这个余味是甘、是苦,或者是什麽等等的味道,说不定还会有这种作用。但是一般来讲,最主要是以眼识、耳识、还有意识为主,其他三识应该暂时放下才对吧!
有时候我们想今天有法会了,或者今天有讲法了,而且这个讲法的时间还满长的,所以之前的要玩的玩,要散乱的散乱,要放逸的放逸;那时候把自己搞得非常累,後来来到讲法的会场的时候,好像觉得像放假一样,来这个讲法的会场休息,有时候会有这种的状况产生,於是在讲法的整个说法时段里面都在睡觉。希望在讲法的会场里面,至少不要打鼾,因为这个鼾声会影响到别人;如果再可以的话,也不要在讲法会场放屁,否则你的臭气会影响到别人,会有这种的危险。所以这个要特别注意的。当然如果讲法的时间,真的很长的话,我们有时候提起心力确实是有点困难;可是对法的承事和殷重,我们要随时保持着,让自己随着保持精神非常良好的状况来听法,这才是对法的一种恭敬,这我们必须了解。
以上说到断三种违缘,这是违缘的部分,有三者。现在接下来要说的是具足六种顺缘,那六种顺随呢?请看本文:
丁二、依六种想
依六想中:一、於自安住如病想者──如入行云:「若遭常病逼,尚须依医言,况长遭贪等,百过病所逼。」延长难疗,发猛利苦;贪等惑病,於长时中,而痛恼故,於彼应须了知是病。迦摩巴云:「若非实事,作实事修,虽成颠倒,然遭三毒,极大乾病之所逼迫,在此「乾病」的意思就是说,已经病入膏肓的这种很难治的疾病,藏文直接翻译过来就是乾病的意思;也就是已经病入膏肓,很难治疗的这种病,我们把它取名叫乾病。病势极重,我等竟无能知自是病者。」
如同宗大师在本文里面说到的,确实是如此,当我们生起烦恼的时候,烦恼真的是要小人的时候,没有比烦恼更狡猾的小人了;要抢夺的时候,没有比烦恼更贪的强盗了,没有比烦恼更粗暴的强盗了。而且你看,当自己被强烈烦恼所牵引的时候,我们真的晚上是睡不着觉的;想要吃饭也没有办法好好的静下来吃一顿饭,完完全全受到烦恼的控制。如同之前所说的,烦恼所带来的,都是与实际上不符合的一种执着相,而去产生的强烈执着,後来让我们作出与实际不符合的这种行为,或者这种动作;因为与实际不吻合的情况下去造业,所以我们所感得的都是痛苦的。所以只要被烦恼所牵引的话,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错的,因为与实际上不吻合,不符合实际。
我平常有这样想,这世界上大概可分三种人:一者是宗教信仰者,一者是反对宗教信仰,另一者是保持中庸的,即不反对、也没有宗教信仰的,这种人是占世界人口的多数。
无论是有宗教信仰,或者反对宗教信仰,或者是保持中庸的这个中庸者而言,这三者的任何一种人,都是想要离苦得乐的。所以我们以正直的心态去作比较,去作判断观察的话,我们可以看,一者是为了自己的离苦得乐,所以为了要获得安乐,他觉得快乐不只来自於生理上的需求以外,在心里上也必须获得安乐;为了去寻找心灵上的依靠,所以他接受了宗教信仰,这是属於宗教信仰者的部分。
至於第二种人,就是反对宗教信仰的人,他以什麽理由去反对的呢?因为他自己本身没有经验,没有参予宗教的活动,所以他看不到宗教所带来的好处,或者是宗教的信仰所带来内心的依靠,他看不到,因为自己没有经验;可是他却看到了许多,借宗教信仰名义的人,对於这个社会所造成的破坏。像是有一些人穿着出家人的衣服,但是骗财、骗色、骗钱等,他看到这些种种负面的情况;确实也不能怪他们,因为他们自己也没有经验,没有办法体会到宗教信仰所带来的好处,但是却又看到许多这种负面的情况。
其实并不是宗教本身的问题,而是修行者,他带上了宗教的面具,而把宗教信仰作为骗财、骗钱、骗色的工具,这是个人的问题。所以有时候我们真的要小心一点,如果我们以纯净的意乐,来弘扬宗教或者弘扬教法,确实可以带来无比的利益。但是因为个人的动机本身已经歪掉,不纯正;所以利用佛法的工具来骗财、骗色,那真的是非常下流的行为,是非常羞耻的行为。不只损害了自己,也会让其他人误解,而去造谤法的行为,所以真的是极大的恶行,我们要特别的小心。所以这些反对宗教信仰的人,他们会认为所谓的宗教信仰,其实是一种落後的人民,才会去寻求的一种心灵上的依靠;文明的人士他们并不会。宗教这种东西,是一种落後社会所产生的影响;真正具有文明的,或者已进展的社会,不会有宗教信仰的,这是另外一种的说法。
另外一种人,就是属於中庸状态的人,他既不反对,也不支持,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一者。这种人所想的就是钱会带来快乐,所以他会把大部分的时间放在赚钱上,努力的去赚钱。
我们现在以一个非常正直的角度来作观察,这三者都是想要离苦得乐的。可是这样去比较之後,当然我们在此最主要是以佛教的概念去作比较,有宗教信仰的人,和反对,甚至於中庸者来讲,比较之後;确实一般是以宗教信仰而言,但是因为现在讲佛教的关系,尤其是具有佛教信仰的人来讲的话,他的内心会比较快乐的,我们以一个正直的角度去比较。
为什麽呢?因为对宗教信仰完全没有兴趣,或者是反对宗教信仰的人,不要说佛教、就连宗教信仰都完全排斥的话,他怎麽可能会知道烦恼的过患?如果不知道烦恼的过患,不想要去对治烦恼,他会觉得烦恼是理所当然的。心就会随着这种烦恼的情绪而走,要生气的时候生气,要贪心的时候贪心,要我慢的时候我慢,要竞争比较的时候竞争比较,要恨的时候恨等;这样的话,他的内心会随着烦恼而产生极为强烈的起伏。因为他不懂得这种善心的殊胜利益,他不会刻意的去对治我们无始以来,所带来的恶劣负面情绪,这样内心就没有办法获得真正的安乐的。
可是相反的,不只有了宗教信仰以外,尤其透过佛教里面,一而再、再而三强调烦恼的过患的缘故,所以我们可以知道,不应该生气、我们应该修忍辱,不应该贪心、我们应该修满足,应该保持慈心和悲心,不只爱周遭的人以外,也要爱一切有情众生,所以内心深处永远都是给予自己更多的勇气,还有自信。而且我们不会觉得钱,就是唯一有意义的人生的象徵,不是的!钱不是唯一的目标,我们有更长远的目标,那就是一切遍智。当我们深深体会到一切遍智为究竟目标的时候,钱要算什麽?
可是相反的我们看,如果没有宗教信仰者,像是现在已发展的国家当中,有许多的人他们真的很有钱,他们根本就不须担心自己会没钱的问题;可是因为内心的不满足,所以有一要十,有十要百,有百要千,有千要万,所以内心一直无法满足。虽然看起来是很富裕,可是他的内心深处,却像饥渴的乞丐一样,内心是永远无法满足的,永远都是饥渴、饥饿的。从他的内心深处上,因为像饥饿的乞丐一样,所以他的内心深处里面是贫穷的,他并不是富裕的。
有时候我觉得人们的行为,真的是很颠倒。这些人为什麽要钱,是为了快乐所以要钱;为了快乐而要钱,而不是为了钱而牺牲快乐的。我们应该这样说,钱要当成我们的奴隶,钱应该属於我们的仆人才对,怎麽我们变成钱的奴隶了?好像这一生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钱、钱、钱,好像钱是主人,我们变成侍奉这个钱主人的仆人、奴隶去了,好像我们为了钱,什麽都可以牺牲;本来是要为了快乐而要钱的,变成为了钱我们牺牲快乐了。
所以我觉得我们的作法上是完全颠倒的,为了钱所以饭也吃不好,要吃的时候没有好好的吃饭,生活日常作息完全的颠倒,所以使得自己的胃也不是那麽的健康,反覆的患胃病。患了胃病之後,内心又不欢喜,因为内心永远不会满足;内心不欢喜的时候,又加上不知道烦恼的过患,所以不知道怎麽样去解决内心的这些种种的问题。
後来认为这些都是靠药物就可以治疗的,又去吃一大堆忧郁症的药物,让药物来控制自己的心。可是药物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吗?这是没有办法的,因为心的问题,还是得由心来解决。最後找不到方法,於是就拼命的灌酒,让自己昏昏沈沈的,每天都属於一种没有正念正知的状态。或者晚上因为随着烦恼而走,内心的这种痛苦太多了,在这种内心痛苦的煎熬下,所以只得服用安眠药来睡觉了。所以最後快乐到那里?没有呀!纵使有了钱又怎麽样?内心还是一直无法满足。
可是相反的,懂得烦恼的过患,而且我们知道了有一切遍智,为了利益一切有情众生,我必须成就无上菩提,这麽殊胜长远的目标。当我们把自己的人生意义,设定在一切遍智的时候,对於钱这种凡庸的一些利益,我们会把它看成这只是个凡庸的,只是一个非常平常的,一个世人要去追定的目标而已,我们不会真正的去重视它,这样我们才有办法懂得知足。而且我们知道烦恼的过患,会修学忍辱,我们会以慈心悲心,让自己的内心永远保持在爱的温暖当中。
因为悲愍心,所以给我们带来无比的勇气,乃至虚空未尽之前,乃至众生未尽之前,我要安住在众生,来利益一切众生的利益,来拔除一切众生的痛苦;这种无比的自信,还有心力和勇气,陪伴着我们这一生。所以我们这一生,无论做什麽样的事情,都是有意义的。无论自己的职位是什麽?我们会觉得这个人生的职位,此世的职位,它是一种凡庸的职位,它不是我们人生最究竟的目标;因为我们己经把人生最究竟的目标,设定在一切遍智。
无论一切遍智是否会成办,但是至少我们有这个目标,所以我们心灵上一直有这样的依靠在。因为我们有一个非常长远,以及非常圆满殊胜的目标在,所以对於今世所发生的这一切,我们会非常轻描淡写的把它带过去,因为我们有更深、更远的伟大目标在。
所以纵使我们在这一生,发生了许多种种的灾难,可是我们也很容易的轻描淡写的去带过,就像是一个非常有经验的老人。当我们想要去解释,我们发生到种种的灾难、困难的时候,他会说:「唉!人生都是这样子!」因为他已经经历过太多、太多的大风大浪了,所以他不会因此而觉得好像很惊讶,或者无法接受等;但是没有经验,刚入社会的这种年青人,他一看到这些种种的灾难,或者困难的时候,他就经不起这种大风大浪的挫折了。
所以当我们内心里面把这个目标,人生追求的目标,还有「人生的意义」的定义,设定在一个非常长远的目标的时候;纵使这一生有许多的挫折,或者有许多的风浪,但是我们会觉得这是业和烦恼所带来的,因为既然在轮回,这个都是会产生的。我们可以很简单的带过去,而且很轻易的去化解,现在所有的这些种种的难处。
而且更何况在佛教里面,要我们反覆的去观死、反覆的去观病,生老病死等种种的痛苦;所以当我们生病的时候,当然我们会尽力的来服用药物,去治自己的病。可是我们努力了,尽力去治这个病,可是病还是治不好的时候;我们也不会因为治不好,而感到内心多一点的,或者更多的这种压力,不会的!因为我们会觉得,这是之前所造的业所感的。
如果具有大乘的这种修行,我们甚至於还会去承担,一切众生现在正在遭遇同样病苦的这种业,由自己来承担;以现在生病的机缘,化为回向给一切众生,累积善业的顺缘,所以把违缘转为道用。所以这个病不只不会打败我们,反而我们会利用这个病的情况,而去累积更广大的福德资粮,而且带来内心更多的勇气。这不是没有宗教信仰者,或者反对宗教信仰的人,可以作得到的。所以我们内心里面完全没有恐惧,有什麽东西可以难倒我们?什麽因缘可以使我们产生真正的畏惧?没有办法。而且我们要刻意的去面对死亡,所以当我们死亡来临的时候,因为我们之前有准备了,所以我们不会畏惧,也不会因由死亡而恐惧了;所以内心的这个想法,的确随着正知正念而走,的确是如此。
所以有法的人,他的内心并不是空虚的,他的内心深处是藏有一股非常强而有力的自信,还有勇气;所以遇到再怎麽样大的挫折,或者是困难,因为内心里面一直具有着依靠,因为内心里面一直存放着一种寄望和希望,也就是我们人生一直有个方向。方向是什麽?就是成就一切遍智,为利益有情众生,我必须成就无上菩提。因为内心的这种希望存在,所以我们遇到再大的困难,都有办法去化解这种灾难。违缘转为道用,这都是认知法义所产生的力量。
第二想,对於说法的法师,我们要把他想为是医生,所以「於说法师住如医想」。也就是当我们如果有极大的、或者非常严重的风病、胆病等,我们自然就会去求医。遇到这样一个非常好的良医,我们会发大欢喜,会非常的高兴,并且会完全遵守医生所交待的。同样的道理,如果遇到一个具有条件的善知识,我们应该欢喜有这样一个因缘,能够遇到这样殊胜、具有条件的善知识,不要觉得这是一种负担,而且要依教奉行,并且恭敬承事。所以如同宗大师的《菩提道次第广论》本文里面说到:
二、於说法师住如医想者──如遭极重风胆等病,便求善医,若得会遇,发大欢喜,随教听受恭敬承事。如是於宣说法善知识所,亦应如是寻求,既会遇已,莫觉如负担,应持为庄严,依教奉行,恭敬承事。摄德宝中作是说故,「故诸勇求胜菩提,智者定应摧我慢,如诸病人亲医治,亲善知识应无懈。」
第三想就是「於所教诫起药品想」也就是说光是有医生看病,也是没有办法治疗我们的病,必须要有药物来对治我们的病况才有办法;光是有如同医生的说法者,但是没有所说的法,也没有办法对治我们内心的烦恼的。所以我们要把说法者所说的、所诠释的教法,视为药物想,而去珍惜教法;而且莫令这种失念、或者散乱等,来让这个药物而受到损害。所以我们要特别的谨慎,以正念正知把持着这个非常珍贵的药物。所以如同本文里面有说到:
(18页)三、於所教诫起药品想者──如诸病者,於其医师所配药品起大珍爱,於说法师所说教授及其教诫,见重要已,应多励力,珍爱执持莫令由其忘念等门,而致损坏。
纵使已经知道自己是病人,因为我们随着烦恼而转;也知道说法者像是医生一样;也知道说法者所说的教法,如同药物一样,这些的因缘都具足了。可是如果病人不服用药物,纵使有最好的医生,最佳的良药,可是自己不服用药物,也是没有办法痊癒的。所以同样的道理,虽然有说法者,具有条件的善知识,以及所说的这种非常深奥和圆满的教法,可是自己不修行,也是没有办法的。所以第四於殷重修起疗病想,是很重要的。
也就是如同病者,不服用医生所配的药物,病就不会好。同样的道理,对於法师所说的教授,若不修学,则没有办法对治贪瞋等,所以是故要殷重而学习,不应无修。
或者是只是学习更多的生字,更多的佛学专有名词,觉得这样就能够满足,这样是没有用处的。就像一个人,他得了像癫疾的病,使得手足脱落,光是服用 一两 次的药物,是没有办法的;更何况是我们无始以来,遭受到烦恼重病所逼害,所有仅有依止 一两 次的教授,是完全不够的。所以我们必须圆满一切的道分,而且要精进努力,而且这种精进努力,并非是仅有五分钟的热度而已,要像瀑布流水一样,要以这种像是流水般的精进;还要再加上观察慧的正思惟,才有办法去对治这无始以来的烦恼重病。所以我们现在看宗大师的本文:
四、於殷重修起疗病想者──犹如病者,见若不服医所配药,病则不瘥,即便饮服。於说法师所垂教授,若不修习,亦见不能摧伏贪等,则应殷重而起修习,不应无修,唯爱多积异类文辞而为究竟。是亦犹如害重癞疾手足脱落,若仅习近一二次药,全无所济。我等自从无始而遭烦恼,重病之所逼害,若依教授义,仅一二次,非为完足,故於圆具一切道分,应勤励力,如瀑流水,以观察慧,而正思惟。如大德月大阿闍黎赞悔中云:「此中心亦恒愚昧,长时习近重病痾,如具癞者断手足,依少服药有何益?」
在这六想里面,宗大师说自作病想者,切为重要,因为有了自作病者想,其余的五想自然就会产生。如果第一想不具足,或者第一想只是嘴巴说说,内心真的没有一点感触,就没有办法断除烦恼;那对於佛所说的教授,只是听闻而已,他不会想要真正去实现。
不会想要实现的情况有两者,一个就是自己被烦恼所转,不觉得这个是烦恼病,不觉得烦恼本身有问题,反而还乐在其中;觉得人要有情绪,要有七情六慾,这是很正常的,因为有七情六慾生活才多彩多姿,这个叫做病人病得太严重,欢喜自己生病,好像不生病就变得不正常,这是很严重的状况。
还有另外一种,只是表面上的知道烦恼是一种病,但实际上没有感觉,但是他听到教法的时候,觉得很欢喜;但是内心很深刻的、或者很强烈的这种烦恼是毒的体会,并没有如此的深刻;只是因为往昔的业缘,所以对正法的听闻感到欢喜而已。这种的情况就像是有一个病人,他知道自己有病,但是他不觉得这个病伤到自己。他也遇到一个很好的医生,而且医生给他良药了,但是他就不服用药物,只是很喜欢去看医生,很喜欢看医生给你配药而已,但是自己都不服用这个药物,这样的话,这个病不可能获得治疗。於是宗大师就引用了一些经文,在此说到,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看本文:
由是於自作病者想,极为切要。如有此想,余想皆起。此若仅是空言,则亦不为除烦恼故,修教授义,唯乐多闻,犹如病者,求医师已,而不服药,若唯爱着所配药品,病终无脱。《三摩地王经》云:「诸人病已身遭苦,无数年中未暂离,彼因重病久恼故,为疗病故亦求医。彼若数数勤访求,获遇黠慧明了医,医亦安住其悲愍,教令服用如是药。受其珍贵众良药。若不服用疗病药,非医致使非药过,唯是病者自过失。
有了这麽好的医生,有了这麽好的良药,因缘都这麽具足了,可是为什麽这个病者还是仍然生病呢?不是医生的问题,也不是药物的问题,也不是说服用药物没有办法治疗的问题,而是自己不服用药物。
(19页)如是於此教出家,遍了力根静虑已,若於修行不精进,不勤现证岂涅盘?」又云:「我虽宣说极善法,汝若闻已不实行,如诸病者负药囊,终不能医自体病。」《入行论》亦云:「此等应身行,唯言说何益?若唯诵药方,岂益诸病者。」故於殷修,应当发起疗病之想。言殷重者,谓於善知识教授,诸取舍处如实行持。此复行持,须先了知,知则须闻。闻已了知所有须要,即是行持,故於闻义应随力能而起行持,是极扼要。
这以上说就到了,对於教法我们应该殷重的修行,所以对於善知识的教授,或者善知识所传的教授,我们应该如实的去作取舍。在作取舍的修行之前,我们必须通达所取和所舍的内涵是如何?在通达之前,我们必须听闻;听闻之後,就要马上付诸於实践,这样才叫做真正所谓的殷重於法。如同《听闻集》里面有说到,假设有个人,他虽然听了很多,但是没有遵守戒律,从他的戒行上应当是要受呵斥的,而且这个闻也并非是圆满的。
假设有个人,他听闻的不多,但是却能够善护戒行,从戒体上我非常的赞叹,从戒行上我赞叹他,而且他的听闻也是圆满的;虽然他的听闻不受我赞叹,但是他听闻是圆满的,至少有派上用场的意思。如果有人,他听得也很少,而且他的戒行也没有遵守得很好,我是两者都不赞叹,反而还去呵斥,而且这两者的行为都非圆满。如果有人他听得很多,而且他也如实的遵守戒行,对於他所闻的内涵,以及他所遵守的戒行,我两者都赞叹,而且这两者的行为都是圆满。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看到,《听闻集》的本文说到:
如是亦如听闻集云:「设虽有多闻,不善护尸罗,由戒故呵彼,其闻非圆满;设虽闻寡少,能善护尸罗,由戒故赞彼,其闻为圆满。若人既少闻,不善护尸罗,由俱故呵彼,其禁行非圆;若人闻广博,及善护尸罗,由俱故赞彼,其禁行圆满。」又云:「虽闻善说知心藏,修诸三昧知坚实,若行放逸令粗暴,其闻及知无大义。若喜圣者所说法,身语如之起正行,是等具忍友伴喜,根护得闻知彼岸。」勤发增上意乐亦云:「谓我失修今何作,殁时凡愚起忧悔,未获根底极苦恼,此是爱着言说失。」又云:「如有处居观戏场,谈说其余勇士德,自己失坏殷重修,此是爱着言说失。」又云:「甘蔗之皮全无实,所喜之味处於内,若人嚼皮故非能,获得甘蔗精美味,如其外皮言亦尔,思此中义如其味,故应远离言说着,常不放逸思惟义。」
这以上最主要的内容是说,光说是不够的,或者光听闻也是不够的,必须要把所知道的内涵付诸於实践,我们才有办法真正的体会到法味;否则的话,就像一直在解释一个食物,但是自己都没有吃过这个食物一样,那真是太可惜了。
第五种想,於如来所住善士想,这个意思就是说,在此的善士是具量士夫的意思,也就是具有最究竟的智慧,以及无量的大悲,具有这种功德者的具量士夫。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依赖的医生,以及医生所开的药方,它都是有根据的,都是有依据的,这个依据是来自於那里?来自於具有无边智慧和无边悲愍的具量士夫的传承。当我们相信到,原来这个医生并不是没有执照的医生,这个药物也不是说没有依据随便乱开的药方的时候,我们才有办法完全相信,这个医生以及这个医生所开的药方。
(20页)第五想,於如来所住善士想者──随念世尊是说法师,发起恭敬。也就是说依由随念世尊,我们才知道这个法师,是来自世尊的传承;就像是这个医生具有执照般,我们才有办法对这个医生产生恭敬,才有办法相信。所以同样的,因为知道这个法师他的传承来自於世尊,而且世尊是具有无量慈悲、无量智慧的这样一个传承,所以我们才有办法对法师生起恭敬。
第六想,於正法理起久住想者──作是思惟:何能由其闻如是法,令胜者教久住於世?因为我们透过了上述这五想,所以我们深深的感恩佛,感恩说法者,以及感恩教法来帮助治疗我无始以来的烦恼重病,所以因此我们自然而然就会感恩上述的一切,於是起第六想,於正法理起久住想。
而且我们所听的法义,要跟自心配合着来听闻才是,而不是说听的法是另外一个内涵,好像跟自己的心毫无相关一样;自己的心的起心动念,就随着它去,听闻的这个内容,又随着它去,好像两者毫无相关,不应该以这种的意乐来听闻佛法。所以在听闻佛法的时候,都应该要知道,这是为了改自己的过失而来听闻,为了决择自身而听闻,要有这种的动机才是,要有这种的决定才是。
就像好比为了要拿掉脸上的污垢,所以我们会去照镜子,所以同样的道理,为了能够改变自己的内心,为了能够去除一切的苦因,所以我们从法镜上,去看到自心的苦因来自於哪里?这时候我们才会知道「喔!原来我的内心里面有这些种种的过患,如果这些过患不拿掉的话,我还是痛苦的,我一直都会痛苦着。」所以去除掉这些种种的过失,而去修学功德,而策励自己趣入正法。
所以我们应当如此的忆念,也就是为了利益一切有情众生,我必须成就无上菩提,为了成佛的缘故,所以我必须要修学成佛之因。要修学之前必须知道,知道之前必须听法,以这种的意乐来发大愿,发大心力,断器过等,而来听闻正法才是。我们现在可以看到本文:
复次,於法若讲若听,将自相续,若置余处,另说余法,是则任其讲何法事,不关至要,故须正为决择自身而听闻之。譬如欲知面上有无黑污等垢,照镜知已即除其垢,若自行为有诸过失,由闻正法现於法镜,尔时意中便生热恼,谓我相续何乃至此?次乃除过修习功德,是故须应随法修学。本生论云:「我鄙恶行影,明见於法镜,意极起痛恼,我当趣正法。」是如苏达萨子,请月王子宣说法时,菩萨了知彼之意乐,成闻法器而为说法。总之应作是念发心,谓我为利一切有情,愿当成佛,为成佛故,现见应须修学其因。因须先知,知须听法,是故应当听闻正法。思念闻法胜利,发勇悍心,断器过等而正听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