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道次第广论(第13-1讲)
CD(上)道前基础 12-10 达赖喇嘛尊者传授/蒋扬仁钦中译
丁二、破除此中邪妄分别
(52页)第二、破除於此修轨邪执分别者。也就是未懂佛所说的圣言,以及大教典的这些教授师,曾经有这样说过,在正行修道的时候,不需要反覆的去观察法义,只要止修就可以了,不需要观修。如果以智慧反覆的观察,是在闻思的时候。在闻思修,修的时候是不需要反覆观察的;只有在闻和思的时候,需要反覆观察。在正修的时候,也就是闻思修第三者,在修的时候,为什麽不用反覆观察呢?因为有住分别是有相执,这种的反覆观察是属於分别心,这样又是一种执着,会形成成佛的障碍。於是宗大师回覆说,这是完全没有通达修行扼要的极大乱说,非常错误的谬论。
《庄严经论》里面有说到,「此依先闻,如理作意,起修正作意,真义境智生。」也就是先听闻後思惟,在修行的时候,是之前在思惟的时候已决定的内涵,生起定解的内容,反覆的去串习它。在串习的时候,有两种的模式:一个就是让自己的心,定住在之前已决定的法义上,这个叫止修;可是当我们的感受慢慢的消弱的时候,要透过反覆的观惟,让我们把之前决定法义的内容,再看得更加的清楚,再次的产生觉受,能够再次产生觉受的力量,最主要是靠观修的模式。所以我们去串习这个法义的时候,串习已生定解的法义,不是强迫自己一直去缘这个法义而已,还是要透过反覆的观察,这样才会更强而有力,才有办法现起真实义。所以我们现下可以看到本文有说到:
第二、破除於此修轨邪执分别者。心未趣向圣言及释诸大教典现教授者,作如是言︰正修道时,不应於境数数观察,唯应止修,若以观慧数观择者,是闻思时故。又诸分别,是有相执,於正等觉,为障碍故──此乃未达修行扼要,极大乱说!《庄严经论》云︰「此依先闻,如理作意,起修正作意,真义境智生。」此说从其思所成慧,如理作意,所闻诸义,修所成慧,真义现观,乃得起故。
什麽叫做修呢?「修」必须先从他人而听闻,由他力的缘故,而发起定解。之後自己再去思惟,把已听闻的内容,透过正教,无论是比喻也好、理由也好,或者有没有符合逻辑,看有没有配合正因等,透过这些种种的思惟法义,以自己的力量来作决定,这时候都是在闻思的状态当中,所以由闻思而生定解。当我们生起定解的时候,就能远离疑惑。以远离疑惑,已决定的法义,反覆的去接近它、串习它,这个叫做「修」的意思。所以串习就是修的意思,反覆的去训练,反覆的去习惯,反覆的去串习,这个就是修。
在反覆的去习惯,反覆的去串习,反覆的去接近的时候,有两种的方式,一个就是透过观察,一个就是专注,以这两种的方式而去修学,这两者都是需要的,而不是不需要的。所以「於闻思所择抉义」,宗大师看到,或者是这些大论师也看到,所以在此说到现见。对於闻思的所决择义,诸大论师都看到,具有两种串习的方式,第一者,具有不观止住,以这种方式去作串习;以及第二者,观慧思择而去修习,以观慧的方式来作修学,来作串习,所以有两者。这大论师都现见的、都看到的。如果你说一切的串习方式,唯有透过专注,不需要思惟,那就等於你所持的一粒麦,却说持有一切谷,是这种的感觉,跟这种的说词没有两样。我们现在可以看到,宗大师在本文里面说到:
(53页)故所应修者,须先从他闻,由他力故而发定解,次乃自以圣教正理,如理思惟所闻诸义,由自力故而得决定。如是若由闻思决定远离疑惑,数数串习,是名为修。故以数数观察而修及不观察住止而修,二俱须要。为什麽呢?因为所有的大论师都看到。以於闻思所决择义,现见俱有不观止住及以观慧思择修故。是故若许一切修习皆止修者,如持一麦说一切谷,皆唯是此,等同无异。
而且如果我们讲到闻所生慧,先有闻、才有闻所生慧;同样的思所生慧,先有思才有慧;同样的,修所生慧,要先有修才有慧。既然是如此,要成办修所生慧之前,必须先有修,这个修是靠什麽而修?是靠思所生慧的决定义而修,所以才有闻思修这三慧的次第而产生。所以修慧是由思慧所生,换句话说我们听得越多,有多闻的话,就有更多的闻所生慧;有更多的闻所生慧,就有更多的思,由更多的思,生起更多的思所生慧;由更多的思所生慧,而去产生更多的修行,修力以及修德,而去成办修所生慧。所以所修的内涵,跟之前所闻的、所思的内涵,如果是完全两码事,是分开的话,那就等於我们闻思的时候,好像是在学一般的知识一样,变成所修的时候是学一个无关紧要的余事。这样的话,好比有一个人叫我们往东边跑,但是我们跑向西方一样,是完全毫无相关的,这样就等於我们破除了佛所说的善言。
佛的善言说什麽呢?闻思修三慧的次第,是决定的。但是我们这种的乱说,这种的歪理,只会破除佛所说的善言。那变成修行的时候,不需多闻、不需多思,这种不需多闻、不需多思的理论,居然成为善说,那是因为没有通达佛陀圣言扼言的缘故。我们现在看到本文里面有说到:
复如闻所成慧以闻为先,思所成慧以思为先,如是修所成慧,亦应以修为先,以其修慧从修成故。若如是者,则修所成慧前行之修,即是修习思所成慧所决定义,故说修慧从思慧生。以是若有几许多闻,亦有尔多从此成慧,此慧几多其思亦多,思惟多故从思成慧,亦当不鲜。如思慧多,则多修行,修行多故,则有众多灭除过失,引德道理;故诸经论,皆说於修闻思最要。若谓闻思所决择者,非为修故,唯是广辟诸外知解,若正修时,另修一种无关余事。如示跑处另向余跑,则前所说悉无系属,亦是善破诸圣言中,诸总建立三慧次第生起之理,则其乱说趣无错道,不须多闻亦成善说,未达此等扼要之相,
就等於我们学了许多的经典,无论是显教波罗密乘,或者金刚乘等的这些续部,或者是完全没有学过的人,在正修的时候,居於所学的内容是一模一样,不多也不少,完全一样的话;或者是认为在正修的时候,如果我们去思惟法义或观察,都是过失的,这种的见解是完全错误的。所以宗大师把它形容为「诸恶轨派令成坚固」,如果这样的见解,变成我们的这种颠倒思想、或谬论,已经成为非常坚固了,这是很危险的,必须去防患的。
所以所谓修行、修行,也就是所谓串习闻思二慧所决定义,让它去接近它,让它去习惯它,虽然不一定是修所生慧,但是是修,这样并没有任何的相违。修所生慧和修有差,修所生慧是奢摩他以上,才有所谓的修所生慧。所以一般在三界里面来讲,唯欲界所摄的情况下,是没有修所生慧,因为唯有色界所摄以上,才有所谓的修所生慧。换句话说,如果没有得到奢摩他,没有得到初禅未到地定时,因为是没有修所生慧,难道你要否定没有修吗?如果你认为修所生慧,跟修是一样的话,那就错了。因为纵使这些凡夫,没有得到初禅未到地定,初禅未到地定也就是九住心里面的最後一住心,那也就是奢摩他的境界。还没得到之前,难道没有修吗?也是有修。
在欲界所摄的情况当中,只有一种情况会有修所生慧,那就是在六地菩萨,入大地的时候,那时候由欲界所摄的心,依由菩萨这种非常不共殊胜的禅定力量,可以使欲界所摄的心,形成为修所生慧,这种特殊情况以外,所有欲界所摄的心,都并非是修所生慧。可是却仍然可以修学,却仍然可以有闻思修的,所以我们要知道这种的差别。这个在《阿毗达磨法论》里面,在此的「法论」就是《阿毗达磨论》里面有说到。
而且在《波罗密多释》里面有明显的说到,所谓「修」的意思是什麽?就是令心转为此义,或者是转为此事。如果看到《波罗密多释》的论文,如同论文所说的「所言修者,谓令其意」就是让我们的心,转为要修的内涵,「成彼体分」转为这种的体性,「或成彼事」或者是缘这个内涵。
就像是我们修学悲愍心、或者是信心、慈悲的话,就把能修的心,转为所修的性,或所修的悲,跟性和悲转为同一个体性,这是第一个「成彼体分」的意思。「或成彼事」就像学习无常或学习空性,它最主要不是说,当然心是无常、心也是空性这是没有错,但不是说像转为性、转为悲一样的这种转化,而是以一种所缘的方式来作观察,所以修有分两者。一些西藏的大译师们,他们在翻译「修」的时候,也会翻译成串习,所以修和串习是一样的内涵。就像《现观庄严论》里面有说到「见习诸道中」「见修诸道中」,都是一样的意思。所以这里面有说到,所谓的修和习,或者串习两种都是同一个意思。我们现在看刚刚所解释部分的本文:
即是多习经典续部,与一从来未习教者,於正修时,二人所修全无多寡。又彼行者,执闻法及观择等以为过失,诸恶轨派令成坚固。是故串习闻思二慧所决定义,虽非修成,然许是修,有何相违?若相违者,则诸异生未得初禅未到定时,应全无修。以欲地中,除说已得入大地时,由彼因缘,可生修所成慧之外,余於欲地无修所成,对法论中数宣说故。在此的法论是《阿毗达磨论》有如此的说到,故言修者应当了知,如《罗蜜多释论明显文句》中云:「所言修者,谓令其意成彼体分或成彼事。」譬如说云修信修悲,是须令意生为彼彼,生为信或生为悲。以是诸大译师,有译修道,有译串习。如《现观庄严论》云:「见习诸道中」,盖修习二,同一义故。
有时候在我们平常说话的时候,也会有这种的语病,也就是我已经学了五部大论了,我已经学了大论典了,我已经毕业了,现在要去深山闭关修行,我就不需要再学习大论典了。像这种讲话的方式,其实就有一点像是之前宗大师要破斥的那个谬论的思想,是有点相似。好像去深山关闭修行的时候,跟学习大论典、或思惟大论典的内涵没有关系,好像是要脱离的样子,这是我们平常时常会犯错的语病,这是我们要去注意的。
而且慈尊菩萨也有说到「决择分见道、及於修道中,数思惟称量、观察修习道。」在此有说到,大乘修行者在修道的时候,不只是修所生慧,不只是资粮道、加行道、见道,连修道的时候都有说到,「数数思惟,称量观察,思择此语」,明明慈尊菩萨已经如此的说了,所以知道了慈尊菩萨所说的这句话,还说观修是相违的话,「观与修是相违」那真的是无可救药,是可笑处!在此我们可以看本文:
(54页)又如至尊慈氏云:「决择分见道及於修道中,数思惟称量,观察修习道。」此说大乘圣者修道,尚有数数思惟,称量观察。思择此语,透过上述慈尊菩萨所说的这句论文,则知,我们自然能够知道,若说,将护与修二事相违,在此的护是观察的意思,也就是反覆观察,而去守护其法义的意思,以及与修二事相违,是可笑处!
为什麽在此的护是说成修呢?我们可以在下一段继续看到,如是如说修习净信,修四无量,修菩提心,修无常苦,佛经里面有说到,皆是数数思择将护,说名为修,极多无边。像这种反覆思惟,而来守护法义的内涵,把它取名为修者,许多的经论都有如此的说到。如同《入行论》及《集学论》云:「为自意修我造此」,是二论中所说一切道之次第,皆说为修。同样的《集学论》云:「以如是故,身受用福,如其所应,当恒修习,舍护净长。」此说身及受用善根等三,於一一中,皆作舍、护、净、长四事,说此一切皆名为修。所以你不要把修的范围限定在止修而已,或者是专注而已,这样范围太小了,真正修的内容是非常广泛的,故言修者,不应执其范围太小。
之前这个人,他说了「修」一定是止修,所以我们在正思惟观察的时候,只有在闻思的时候,但是修的时候,并没有所谓的思惟,这是他所说的第一个谬论。第二个论典是什麽呢?他又说到一切的分别都是相执,都是执着的意思,一但是执着就会成为佛道的障碍,所以在此我们可以看到宗大师所着作的本文说到:
「又说一切分别是相执故,障碍成佛,弃舍一切观察之修」这种的言论,「此为最下邪妄分别,乃是支那和尚堪布之规。破除此执,於止观时,兹当广说。」就是在下面奢摩他、毗钵舍那的时候,我们可以看到支那和尚堪布,曾经有说到这种的谬论,所以「兹当广应」,如何破除、破解的方式,在下面会说到。「又此邪执障碍敬重诸大教典」如果认为一切的观察都是障碍成佛之道,那等於对一切的大教典的敬重,造成极大的损害。
为什麽呢?因为我们看龙树菩萨所着作的《中论》,或者《中观理聚六论》,以及像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的《入行论》,或者是《释量论》等,或者是月称菩萨所着作的《入中论》,这些大论典里面,大部分都是用正因、辩论,因明的方式,反覆的观察,反覆的去思惟,而来立宗的。如果反覆思惟观察,这会形成成佛阻碍的话,那岂不等於这些大论典所建立的思想,对於修法是没有用的。变成我们在修行的时候,完全用不上大论典所说的内涵,既然如此我们为什麽要去尊重大论典,那没有意义。所以如果认为一切的分别皆是相执,都是一种执着,只要是执着就应该放弃的话,那就等於间接的障碍对於一切大论典的尊重,以及间接诽谤一切大论典所阐释的法义了。因为他会认为反覆观察这是不需要的,而且会形成修法时候的障碍,这样就等於圣教隐没的极大因缘,败法的主要因缘。
有时候我们在《续经》,读金刚乘的一些咒经里面,有时候会时常会看到《续经》的文字里面有说到,「分别即妄念」,或者「相执即无明」,或者「执取即谬因」等等的这种经文的时候,我们要特别的小心。要了解到在此的执取,或者在此的妄念,在此的一种执着,在此的一种相执,指的是什麽意思?这个我们一定要厘清清楚,而不是说所有的执取,都完全的诽谤,不应该这样子的。
在此支那和尚堪布的「一切分别皆为相执」的想法是什麽呢?他认为只要一但有这个东西,那个东西,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,自性执着就会跟随着产生。他觉得只要我们去执取任何一件东西的时候,自然就会看到这个东西的自性,也会执取这个东西的自性。所以他把这个东西,和这个东西的自性,混为一起,所以一但执着某一个境的时候,就会自然执着到这个境的自性了。就变成「有」和「自性有」分不清楚了,所以一但执取它的存在,就等於执取了它的自性存在,所以说一切的执取,都是相执,都是实执,他是这种的想法。但实际上并不是只要「有」都是「自性有」,有和自性有是不同的,这个没有搞清楚,那就很麻烦了,就会产生上述所说的这种谬论,这是我们必须去认知的。所以有时在《续经》里面看到,一切的执取都要放弃、都要舍弃,要搞清楚,那时候的执取所指的意思是什麽?
现在支那和尚他所说的是如此,一切的相执都会障碍成佛,这个相执是为什麽他会这种的想法?我们都要认清楚,才不会全部都混在一起。这样就可以很明显的知道,里面之间的差异是在那里?现在我们可以看本文里面有说到:
又说一切分别是相执故,障碍成佛,弃舍一切观察之修,此为最下邪妄分别,乃是支那和尚堪布之规。破除此执於止观时,兹当广说。又此邪执障碍敬重诸大教典,以彼诸教所有义理,现见多须以观察慧而思择故。诸思择者,亦见修时无所须故。又此即是圣教隐没极大因缘,以见诸大经论,非是教授心不重故。
於是问到,什麽情况下应当观修?什麽情况下才应当止修呢?宗大师回答,如果我们修学亲近善知识,而去培养对善知识的净信心,以及暇满义大,或者是念死无常,业果,生死过患等,或者是菩提心,思惟这些法义的时候,应该以观修为主。因为透过观修,能够使这种非常强烈的,无论是信心也好,或者是菩提心的这种感受的力量,能够让它变得非常的猛利,而且增大。如果没有透过观修的方式,没有透过这种反覆的思惟,那这种感受没有办法生起。而且就以亲近善知识的法义来讲,也就是因为反覆的思惟,依止的功德,不依止的过患,才能够消灭不依止的过患,所以这种都是透过反覆的、数数的观察思惟才有办法的。
又像是我们对於贪境,反覆的去思惟它的好处,反覆的去思惟它的可爱之相,就会增益它更好的一面,於是贪心就会更加的强烈。同样的,如果对於仇敌,或者是不悦意的、厌恶的这种境,我们反覆的去以负面去思惟,那会添增这种不悦意相,而去生起猛烈的瞋恚。同样的道理,修道也是如此,这个跟明不明显,没有直接的关系,最主要是有没有靠反覆思惟的力量,而去恒常观修。在此我们可以看到宗大师在本文里面也有说到。
(55页)如是修道有思择修及不思择止修二种。然如何者思择修耶?及如何者止住修耶?谨当解释。如於知识修习净信及修暇满、义大、难得、死没无常、业果、生死过患及菩提心,须思择修,谓於此等须能令心猛利,恒常变改其意。此若无者,则不能灭此之违品,不敬等故。起如是心,唯须依赖数数观察思择修故,如於贪境,若多增益可爱之相,则能生起猛利之贪;及於怨敌若多思惟不悦意相,则能生起猛利瞋恚。是故修习此诸道者,境相明显、不明皆可,然须心力猛利恒常,故应观修。
若心不能住一所缘,於一所缘为令如欲堪能住故修止等时,若数观察住心不生,故於尔时则须止修。於止观时此当广说。
还有一种情况就是,我们的心没有办法安住在一个境上,容易散乱,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,想要在一个境上安住多久就住多久,这种的止修,这种奢摩他的观修的方式,就必须透过止修。在《广论》的後段,止观的时候,会有作更详细的解说。
又有未解此理者,说:凡智者唯应观修;凡孤萨黎,唯应止修。孤萨黎就是行善者是以止修者主,具有智慧的人以观修为主,此说亦非,这也是没有道理的,以此一一皆须二故。虽诸智者亦须修习奢摩他等,诸孤萨黎於善知识,亦须修习猛信等故。又此二种修行道理,无论是智者也好,或者是修善者也好,都是需要止修和观修两种的方式来修行的,智者也需要修学奢摩他,同样的行善者,也需要依止善知识而去修学信心,於诸经藏及续藏中,俱说多种。须由观察而修习者,若无观修,或是微少,则不能生无垢净慧,道胜命根,慧纵略生亦不增长,故於修道全无进步。因为所有的道谛功德的增长,最主要是靠智慧来增长的。所以智慧不增长的话,道就无法增长;智慧要增长,思惟的力量就必须强大。道所修证最究竟者,如《敬母阿闍黎》云:「慧中如遍智」,谓能无杂简择一切如所有性、尽所有性,即是慧故。
是故於道几许修习,返有尔许重大忘念,念力钝劣简择取舍,意渐迟钝,当知即是走入错道正因之相。也就是有一些人,认为修禅的时候,因为内心往内收摄,所以内心不再散乱,那种内心收摄、安宁的感觉,又觉得很舒服。所以一打坐的时候,就觉得心很静、很平稳、很舒服。细微的沈没和粗分的沈没又分不清楚,觉得反覆的观察会影响到内心,原本非常宁静的这个层次,他就觉得心不应该散乱,不应该多多的思惟。原本是很聪明的人,可是因为修法上的错误,所以慢慢的就不训练他的正知,不训练他的智慧了。智慧的这种心所,它很奇妙的是,你不去用它,它的作用就慢慢的消弱,所以就变得越来越迟钝,反应越来越慢。後来这个修行者,他一直就是浸泡在安详禅定安乐的境界当中,这样的话慢慢的没有正念,也没有正知,变得反应非常的迟钝,会有这种危险。这是我们特别要去注意的一点。
(56页)「又於三宝等功德差别,若能多知,依此之信,亦多增长」了解的越多,信心就会越强,对三宝的功德思惟越多,才有办法产生信心,这样对三宝的忆念才会越强烈。同样的对生死过患,思惟的越多,才能够更加的相信,才有办法生起更多的厌离,增长出离心。所以透过多种的角度,来看解脱的殊胜,还有解脱的胜利。此故,我们才有办法了解到菩提心的殊胜功德,以及六度万行的殊胜功德,於是生起不退失的这种信心。所以这一些都是透过反覆的观察,才有办法生起的。我们现在看宗大师在本文里面有说到:
又於三宝等功德差别,若能多知,依此之信亦多增长,若多了知生死过患,故生众多厌患出离。若由多门能见解脱所有胜利,故亦於此猛利希求。若多了解大菩提心及六度等希有诸行,则於此等诸不退信,欲乐精进,渐能增广。如是一切皆依观慧,上述所说的一切都是由观察的智慧而来发起的,观察经义修习而起,故诸智者应於此理引起定解,他不能转。所以对於观慧能生这些殊胜功德的内涵,上述已经引用了许多大论师、大智者,所说的圣言来决定的。我们应该要生起如是的定解,不要随意的由他人而转。
诸於修理见解极狭者,作如是言,也就是另外一个问题,也就是说──若以观慧极多思择而修习者,则能障碍专注一缘胜三摩地,反覆的思惟,就变成内心一直要往外缘取。如果内心一直往外缘取,对内心收摄的这部分会产生障碍,会有矛盾,专注一境的定力,就不能坚固了,故不能成坚固等持。这是它的一个问题,所以为了能够成办三摩地,我们不应该一直往外去思惟,内心不应该多思惟、多观察,因为以专注一境的禅定为主,如果这个问题的话。於是在此宗大师作回答,此当宣说,若谓其心於一所缘,如其所欲堪能安住,此三摩地先未成办现新修时,若数观择众多所缘,定则不生,乃至其定未成以来,於引定修,唯应止修,亦是我许。
如果你未曾得过奢摩他,为了能够成办奢摩他的缘故,所以在正行奢摩他之前,唯有透过止修,来缘自己所要缘的所缘境,这个也是我答应的,我也是如此主张的。因为在正行修学奢摩他的时候,就是以止修为主。可是在没有正行奢摩他之前,要有众多的因缘,让我们去促成这个奢摩他。就像现在要修学奢摩他,是为何而修?至少要知道。在修学奢摩他之前,要先对奢摩他发起欢喜心,才会修,所以必须看到奢摩他的殊胜功德;如果没有思慧,如果没有数数观察的智慧,你如何对奢摩他发起欢喜?这也是没有办法的。所以这些都是在奢摩他正行之前,我们必须透过观慧来知道的,若谓引发如是定前,观修众多即许是此定障碍者,是全未解大车释论宣说引发三摩地轨。
如果你认为,在正行修学奢摩他之前,如果多多思惟法义,会障碍三摩地,那就是你完全不了解大论典的内容了。所谓反覆的思惟观察,会障碍专注一境的禅定,你的这个问题要把它解剖得更仔细。如果你是在讲正行的时候,那当然不能反覆的思惟观察,那时候只依止修为主。可是如果你是在说奢摩他正行之前,或者正行之後,在未修的这个时段,当然可以。如果你认为,在未修的时段,反覆的思惟观察会障碍三摩地,那就跟大论典所说的法义是完全相违,那你就完全不了解了。
谓如黠慧锻师,将诸金银数数火烧,数数水洗,净除所有一切垢秽,成极柔软,堪能随顺,次作耳环等诸庄严具,如欲而转堪能成办。如是先於烦恼随惑及诸恶行,如在修习诸黑业果生死患等时中所说,应以观慧数数修习彼等过患,令心热恼或起厌离,以是作意如火烧金,令意背弃诸黑恶品,净此诸垢。如在修习知识功德暇满义大三宝功德,白净业果及菩提心诸胜利等时中所说。以观察慧数数修习此等功德,令心润泽,或令净信,以此作意,如水洗金,令意趣向诸白净品,爱乐欢喜,以白善法泽润其心。
这上面也就说到了,一个真正具有智慧的炼金者,他会反覆的以火来打金银,以水反覆的去洗金银,来净除一切金银的污垢;之後让它变成非常的柔软,能够随自己的意思,无论去作耳环也好,或者是项链也好,这些的庄严。所以一个好的金子质料,或者银的质料,能够成为一条非常美丽的项链,或者非常好看的耳环,是需要经过这些种种的过程,而不是一直用火去烧它而已。虽然在火烧的时候不能用水洗,水洗的时候不能用火烧,它是完全相违的,它是互相障碍,可是这不代表这整个过程都是相违的。
同样的道理,我们的心是非常、非常顽固的,而且很多的污垢,如果要让这个心改变的话,有时候要思惟恶业的过患,让内心产生厌恶,或者是内心收摄的这种感触。有时候也要思惟,三宝的功德,以及白业的殊胜,於是让心产生欢喜,让内心变得更加的柔软,具有善法的滋润,是以这种的方式,反覆的去调伏内心,让内心获得调伏的。
就像我们在修禅定的时候,心的起伏过高,容易产生散乱,过低容易产生沈没。当我们的心力过於低沈的时候,就要想令心欢喜的法义,像是三宝的功德等,或者是菩提心的殊胜等;只要去缘内心欢喜的这些内容的话,那我们心的心力就会提昇,这样心的起伏就不会过於低沈,就不太容易受到沈没的障碍。可是如果你不懂三宝的功德,菩提心殊胜功德,没有这种反覆观察的话,你如何知道?你如何观修?没有办法。
同样的当内心的起伏过高的时候,应该多多思惟令心往内收摄的内涵,像是思惟轮回的过患,恶业的过患,以及不依止善知识的过患等,透过这种的思惟,让自己的内心往内收摄,就不太容易散乱,这样就能够避免散乱的障碍。
这些的法义,也是透过平常的思惟才有办法。其实更多的观慧,对於三摩地的修持来讲,是有帮助的,而不是造成相违的,而不是造成违缘的,以整体上来讲是如此。可是在正行,修学禅定的时候,是以止修为主,这并不相违。可是初禅後,或者是入定前,都要有这些的基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