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道次第广论(第51-2讲)
(464页)若谓执补特伽罗有自相,为补特伽罗我执,不应道理。在此有人反驳说,如果认为补特伽罗是有自性,或有自相的话,这叫做人我执的话,这是没有道理的。为什麽呢?若不尔者,缘他补特伽罗执有自相,亦应是补特伽罗我执。如果缘他者,缘他人认为有自性的话,这个也叫做人我执吗?如果是这样的话,若尔应成萨迦耶见,如果缘他人是自性有的这种执着,叫做萨迦耶见的话,那是错误的。因为萨迦耶见是一定要缘我,所以彼不执我萨迦耶见,不应理故。这是他人的一个反驳。
宗大师在此回答到说,这是人我执没有错,可是人我执不一定是萨迦耶见。因为萨迦耶见一定要缘我和我所。所以缘我所的意思,就是只有缘我所而已,而不是说缘我所的眼睛,我所的鼻子,这种的缘法,叫做法我执。所以我所的意思就是属於我的,这是我的、我的,就是很单纯的缘取「我的」的话,叫做缘我所。缘我以及缘我所,而产生的自性执着,这才叫做萨迦耶见,缘他人和他人所拥有的,或者他所的这种补特伽罗的自性执着,这不叫做萨迦耶见。所以宗大师在此回答到,这并没有相违。因为缘他人之自性执着的这个邪执,虽然是人我执,可是并不是萨迦耶见。所以宗大师在此回答:
执补特伽罗有自性者,理应许为补特伽罗我执,如前说补特伽罗有性,为补特伽罗我故。然非补特伽罗我执,皆是萨迦耶见。若尔何为萨迦耶见我执?萨迦耶见分别我执,如正量部一分说缘蕴执我,虽无决定,然俱生我执,入中论中破蕴为所缘,释说缘依蕴假立之我,故非缘蕴,唯缘补特伽罗而已。所以萨迦耶见的所缘境,只有补特伽罗,只有我和我所而已。复须可执为我之补特伽罗,故他补特伽罗亦非所缘。所以缘他人,或他所的这个的话,他并不是萨迦耶见的所缘境,於此所缘执相云何?那萨迦耶见的相是什麽呢?入中论释云:「萨迦耶见执我、我所行相转。」谓非但执有自相,须执为我。不只是执取有自性以外,最主要还是要缘我,而去执取的自性。
入中论释云:「唯萨迦耶见是所应断,此由悟入无我之我,即能断除。」此说通达所缘之我,无其实我或无自性,由其行相相违而断,故是执着慧相违品。这个萨迦耶见,它是与空正见正相违的,为什麽呢?因为萨迦耶见一定要执取,我或者我所有自性,可是空正见是否定、破除了自性,或破除了自相,所以它是正相违的,在一个所执境上。此後是执补特伽罗有自性,即是执有自相之我,执有我所萨迦耶见,亦当了知。同样的缘我所的萨迦耶见,也是与空正见正相违的。为什麽呢?因为缘我所的萨迦耶见,它会执取我所为自性有,那空正见破除了自性,所以它们两个在所执境上是正相违的。若不执为我及我所,唯执实有补特伽罗,如果不缘我和我所,不执着我和我所是真实有,是自性有的话,只是很单纯的执取自性的补特伽罗,这叫做人我执,或者称为人我执之无明,这是烦恼障。所以在後面说到了,即愚补特伽罗我之无明,非不染污。它不是非烦恼障,它是烦恼障。
(465页)由是因缘,以有自性所立之我及念我心取境之我,二中初者是正理所破,後者许名言有,故非所破。所以我有两者,一个是自性的我,如果是讲自性我的话,这是可以被正理所破的。如果只是讲一个很单纯的我的话,这是名言有的我,这并不能破。此显不破萨迦耶见俱生所缘,所以萨迦耶见的所缘境,我和我所,这是不能破的。同样的我执,人我执所要缘取的这个我,是名言有的我,这是不能破的。那要破的是什麽呢?萨迦耶见所执境,这是要破的。因为它的所执境,是执取为「我是有自性」的,而不是单纯的那个「我」而已,它执取的是「我是自性有」的,这才是它的所执境。它所缘的是缘我,但是它缘「我」之後,它执取的是「我」上的那个特徵,那就是「我是有自性」的,「我是有自相」的,这个所执境是要破的。
至於萨迦耶见的所缘境,我所,它到底是人?还是法呢?这在不同的讲义有不同的解说。有些讲义说此是法,法和人之间要去挑选其一者的话,有些讲义上说这是人,有些讲义上说这是法,有不同的说法了。但是如果我们这样讲说这是我的,当讲「我的」的时候,产生那个「我的」的想法的时候,都会跟「我」的想法一起产生,不是吗?仔细的去想想,真的会有这种感觉。所以在此说到,此显不破萨迦耶见之所缘,然非不破彼执行相自性之我。所以萨迦耶见的所缘境没有破除,可是所执境却被破除。
例如把声音执为常法的这个常执而言,它的所缘境是缘取声音,它所执境是缘取声音之後,执取声音上的常性。所以它的所执境是错误的,因为声音并非常法,可是它的所缘境是对的,是存在的,因为它所缘的是声音,声音是存在的。
同样的道理,譬如不破执声为常所缘之声,然破彼执境之声常,无有相违。故圣父子及此二论师之论中:「若自性有,若自体有,若自相有,若是实有。」其自性等应知如前所说。显无彼之句义,当知亦是显示无明所执之义无。所以在此就说到了,无明的所执境是没有的,这是要破除的。但是无明的所缘境,这个很单纯的名言上的我,或者名言上的法,这是不可破除的。
申二、於余所破加不加此之理
第二、於余所破加不加之理。若石女儿及兔角等,诸毕竟无直可云无,不须简别。如果是完全不可能会有的话,那这个是不需要加自性的简别,所以我们只要说没有石女儿,没有兔角就可以了。并不一定要说,没有自性的石女儿,没有自性的兔角,是不需要这样去多作解释的。至於什麽叫石女儿和兔角呢?其实这是个「没有」的譬喻,而不是说真正会不会有这个可能性,我们不是作这方面的观察。这是说一般来讲的话,那兔角就是兔子的头上长出了牛角,这是一般来讲不会有的,所以这是属於象徵「没有」的譬喻。所以我们在讲,或者是否认石女儿、兔角的时候,只要直接说没有石女儿、没有兔角就可以了,不需要多加一个没有自性的石女儿,没有自性的兔角,这是不需要的。
还有一个,如是虽於所知有,实际上是存在的,然依时处,有有、有无,有时候有,有时候没有,若说彼时处无,亦不须简别。有时候有,或者有时候没有的这个东西,我们只要直接说它在哪个时候有,或者哪个时候没有,这样就可以了,并不一定要说,在哪个时候没有自性,不需要多加一个自性的简别。
若中观师虽於名言不许彼有,唯由自他实事诸宗,不共增益,破彼等时虽就意乐,有时须加,然实无须新加自性简别。在中观师的角度来讲,名言上是不存在的,像是无方分等,可是如果是经部和有部来讲的话,它就认为无方分是存在的。在这个情况下,是不需要加简别的,我们只要直接破除无方分,或无时分就可以了。那这还是要看情况,像是在中观师的时候,并不会说到像唯识派所谓的三法性,而说到了三无性。可是唯识派就这样说,这是唯识派的不共增益。所以要破唯识派的见解的时候,这时候就可以多加自性的简别了。佛说的依他起无生性,是说依他起无自性的生性,所以以这种的方式而去作破除。所以一切的诸法不应该有不同三种的无性,应该有共同的无性,那就是无有自性,这时候就是虚加。那如果是破除无方分、无时分,或者无自证分的这个时候,就不需要新加自性的简别,这个差别我们必须要了解。最主要是看当时候的情况了,以彼诸宗已许彼义故。除彼所余中观诸师,於名言中所立诸义,任破何义皆须简别。那除此以外,无论是《心经》里面,或经典里面说到,无眼耳鼻舌身,无色声香味触,无瓶柱、无色、无眼等的时候,都必须要多加「自性」的简别。若不简别,则於能破之正理,过失同转唯成似破,如果没有多加「自性」简别的话,变成一切的世俗谛都会被否定,这样的话名言上都没有任何的存在了,那又有许多的问题了。又如前说中观诸师,於名言中所立诸义,必须观察有无自性之正理及名言量所不能害。若不尔者,则於名言不许大自在等,而许色声等所有差别全不得成。
如果不加简别的话,那变成像是破除造物主的大自在一样,色法也被破除的话,那就不成道理了。造物主的大自在,没有自性,也没有,观察之後也找不到。可是这个跟色身等是不同的。虽然色身等没有自性,去寻找之後找不到,可是这并不是代表它没有,这不能完全混为一谈,这个差别我们必须要去了解。
云此是道、此是非道。此宗应理、此不应理等,世、出世间,皆无安立之方便。於自性空生死涅盘一切建立,皆应正理之特法不可成故。若量无害而欲破彼,是为智者轻笑之处,故破彼时定当简别。(466页)四百论释及六十正理论释,破所破时有极多处,加彼简别。中观本论及佛护释、明显句释,并入中论本释等中,亦多处加,因见文繁及多已加,意其未加亦易通达。故未加处亦定须加,由彼无少加与不加差别理故。又云「观察非有」,亦有多加观察之简别者,此如前说,若有自性,须许观察实性正理之所能得,由未得故则无自性,当知与说无有自性,同一宗要。
所以如同之前所说的,如果是有自性的话,那观察自性的这个正理,应该要得到自性才对,可是得不到,所以自性是不存在的,而说到了无有自性。可是说到无有自性的时候,也并不是说没有,不是的,所以不被正理所得到,并不一定代表说被正理所损害,这差别我们必须要去了解。如四百论释云:「设此诸法,非如火轮及变化等,唯现欺诳而无实事,尔时若以正理观察,定如金等自性可缘最极显现。如果自性真的是存在的话,观察之後,应该像炼金般的自性的这个黄金,应该越来越明显才对。然彼唯由颠倒因生,若以观察慧火烧炼,其性非有。」可是观察之後,却是越来越馍糊,甚至於完全没有了。
申三、释於所破应不应加胜义简别
第三、释於所破应不应加胜义简别。说於所破加胜义简别,唯是中观自续派者,极不应理。也就是说在破除法我,或者人我的时候,要不要多加一个「胜义」的简别呢?有人说於所破加胜义简别,唯是中观自续派者。宗大师在此反驳,这种的说法是极不应理的。因为纵使是应成派,也必须要加胜义简别,只是在破自性之後,就不用再多加胜义简别,因为自性和胜义是一样的。所以我们就不用多加一个自性,又加胜义,这样是没有意义的。可是加胜义简别是需要?是需要的。因为就像加自性简别是一样的意思。因为在应成派的角度来讲,自性有和胜义有,或者是谛实有、真实有,这是同样的道理。
所以於是宗大师就引用了许多中观的主要经典,如同《般若经》里面有说到,入中论释引佛母云:佛母就是《般若经》,「长老须菩提!岂无所得无所证耶?须菩提曰:长老舍利子!虽有所得亦有所证,然非二相之理。二相是那二相呢?远离了完全没有的断边的缘故,这是远离第一相,所以在此说到,长老舍利子!其得证者,是依世间名言而立。预流、一来、不还、阿罗汉、独觉、菩萨,亦依世间名言而立,所以在此远离了一相,那就是完全的断边。第二相,若胜义中无得无证。」就是常边了,也就是说在胜义当中是没有的,所以远离了常边,也远离了断边,而说到了胜义中无得无证,可是名言上有得有证,故远离二边,远离二相。
须如是许,所以在此也是有加「胜义」简别的,岂谓入中论释所引为自续派之经耶?所以《般若经》并不是只有属於自续派个人所引用的经典而已,应成派也是如此。如是诸了义经加胜义简别者,实亦繁多。而且不只《般若经》以外,还有很多的经论,也有说到胜义简别的。如同七十空性论云:「住生灭有无,劣等或殊胜,佛依世间说,非是依真实。」所以在此佛所说的众多的没有,是依真实有的角度而去说没有的。所以在此也多加真实的简别,胜义的简别。宝鬘论云:「言有我我所,此於胜义无。」所以就加了胜义的简别。又云:「若种子虚妄,其生岂谛实?」现在在此又加谛实的简别了,所以谛实有、真实有、胜义有是同样的意思了。
(467页)又云:「如是世如幻,虽现有生灭,然於胜义中,生灭皆非有。」於所破加胜义谛实真实者极多,未加彼时亦多加无自性自体自相等简别。所以如果没有加胜义有,或者是真实有、谛实有的这个简别的话,在许多经典里面也有加了自性的简别,自体的简别,自相的简别等。佛护论云:「诸佛说正法,正依於二谛,世间世俗谛,及以胜义谛。」若以世间世俗谛故,可说有瓶有席,即以此故亦可,说彼无常瓶坏席烧。若时意依真实,尔时瓶席唯是假名且不应理,况其坏烧云何应理?复次,如来若以世间世俗增上可说无常,谓如来老及说如来已般涅盘。若时意乐依於胜义,尔时如来且不应理,况老涅盘云何应理?所以这以上最主要就是说到,以世间的角度,以名言的角度来讲,这些都是存在的,但是以胜义的角度而言,这些都是不存在的。
月称论师说破实生,非破有生,如六十正理论释云:「若於何相影像可得,缘生虚妄,我不说彼现可得者,名为无生,然於何性立为无生,即於彼性说为无生。为於何性立无生耶?谓许实自性非虚妄性,以许彼於妄性为缘起故。」此说不破虚妄幻生唯破实生,故说缘生与性无生二不相违,即前论云:「生与无生二境异故,有何相违?」又云:「若时我说缘生,即性无生,犹如影像,尔时何有攻难之处?」此答缘生与性无生相违之诤。入中论云:「由此次第,当知法实性无生,世间生」此於无生加实性简别。又云:「如此瓶等实性无,而於世间许为有,如是一切法皆成,故无过同石女儿。」此说内外一切诸法,於真实无,於名言有,故非於所破不加胜义之简别。
(468页)总於所破,若全不许加胜义简别,则不可立二谛差别,谓於胜义如此如此,及於世俗如此如此,全未说有如此之中观师,故唯邪分别。如果有和无的这种解说上,没有加胜义,或者是谛实有,或者是真实有的,或者自性有的、自相有的、自体有的这种简别的话,那就很难分清楚,什麽是有?或者什麽是没有?所以是一定要加胜义简别的。
於是有人就反问到说,像《显句论》里面,有破除了於所破加胜义之简别啊!这又怎麽说呢?明显句论破「於所破加胜义之简别」者,所以宗大师在此就回答说,是就破自生,非唯破生,释中极显。以破自生的角度来讲的话,应成派是不需要加胜义简别的情况下,就可以破除自生,因为在名言上没有自生。可是自续派不这样认为,自续派说要多加胜义的简别,而来破自生,尤其是他生的部分。但是应成派认为,自生、他生,不需加简别的情况下,也可以从名言上破除,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不同点。所以在这一个情况下,破自生或破他生的时候,是不需加简别的,加简别是没有道理的。因此《显句论》作此反驳,只有这个特殊的情况以外,一般在讲有和无的这种中观道理的时候,是要多加胜义或者是自性的这种简别,唯有这种情况是特殊的。因为在自生和他生的主张上,自续派和应成派的主张是不同的。自续派主张要加简别,所以破除胜义的自生,和破除胜义的他生,可是应成派却不这样认为。应成派说在名言上也没有自生,也没有他生,所以在这个情况下,因为不须加简别的缘故,加简别被《显句论》所破除了。
入中论云:「阿闍黎耶未加简别,总云『不自』而破其生,若简别云:『诸法胜义不自生,有故,如有思,』当知其胜义之简别,全无义利。」所以这时候多加胜义的话,是没有道理的,因为名言上根本就没有自生,所以不需要多加一个没有胜义的自生,这是不需要的。只要直接说没有自生而已,就像没有石女儿,没有兔角一样。故中观自续师与应成师,非就於所破加不加胜义简别判之为二,所以中观师和自续派,并不是说有没有加胜义简别,而来作这一个差别。最主要是於名言上破不破自性,而来作差别的,然於名言破不破自性则有差别。若於内外诸法破自性时,如应成派则不须新加或胜义或真实或谛实之简别,在破自性的时候,就不用再多加胜义了,因为这样的话又会有重覆的感觉。我们不需要说没有自性胜义的瓶子,我们只要说没有自性的瓶子就可以,或者没有胜义的瓶子就好了,不用再多加两次,以有自性,即已成为胜义等故。因为自性有的话,就一定是胜义有,这是应成派的角度。若自续派於彼不加胜义等者,则不能破,故加胜义或真或谛。然於生灭及系缚解脱等,若不简别或云胜义或自性等而说能破,两派中观俱所不许。所以无论是中观自续派,或中观应成派,一定要加简别之後,才来破所要破的这个法我,或者是人我,如果不加简别的话,就没有办法破除法我,或者是人我了。
若尔何为胜义无之义?什麽叫胜义无呢?胜义无的意思是什麽呢?所以在此宗大师就针对胜义有和胜义无,的这个胜义二字而作解说了。「义」就是所知,或者某一事的境,这叫做义。这是什麽样事的境呢?是胜智的境。什麽是胜智呢?就是无分别智,这叫胜智。像是胜义谛的话,为什麽是胜义谛的原因,是因为由胜者的智慧,去看到、去执取的缘故,而成为了胜智之境,而称为胜义谛。可是现在讲到无胜义的胜义是什麽呢?就观察诸法究竟如何存在的这个理智,可否会堪忍而去获得,可否堪忍执境,这是没有的。因为没有一法可以在被观察它如何存在究竟性质当中,而来被堪忍的,所以胜义上是不存在的,所以叫胜义无。所以在此有说,前者胜义和後者胜义的差别。前者胜义就是说到了,被无分别智,也就是圣者的非常殊胜的无漏智所看到的,这个是有的,就是胜义谛。後者的胜义是什麽呢?就是被闻思修,观察诸法究竟如何存在的这个理智,堪忍所获得的内涵,这是没有的,这属於後者。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看宗大师在本文里面有说到:
此中义谓所知,所谓胜义的义就是所知,也就是某个事的境,所执境、所知境。胜谓第一,胜义的胜字是讲到最殊胜、或者最好的,这是第一。二同一事,就是两者具有同事,这个叫做胜义。又胜谓无分别智,又有另外一种说法,在此的胜就是无分别智,彼智之义或境故名胜义。还有一种说法就是,又无分别智现证胜义,顺彼之慧说名胜义。所以胜义又可以讲到事本身,不一定是境而已,所以很多不同的诠释方式,一个讲到这种无分别智的境叫做胜义,一个讲无分别智本身这个叫做胜义。如云:「此中诸地等,於胜义无生。」炽然分别论释云:「言胜义者,是所知故名义,即所观所了之增语。胜是第一之异名,略云胜义。谓此是义,复是最胜,故名胜义。又胜之义,以是无分别胜智之义故名胜义。又顺胜义,谓於随顺能证胜义之慧,有彼胜义故名顺胜义。如云於胜义非有。所以如同上面所说的,没有胜义上的存在的这个胜义是什麽呢?或说云无彼说之胜义,即最後者。所以有分前者和後者两者,现在讲到胜义无,或者无胜义的这个胜义是什麽呢?在闻思修的观察诸法究竟如何存在的这个理智当中,能被堪忍的话,这个叫做胜义有,这个叫胜义。因为不能被堪忍的缘故,所以叫做无胜义。
(469页)如此论云:「若尔,胜义超一切心,破法自性是文字境,是故岂非无可破耶?胜义有二:一谓无作行转,出世无漏无诸戏论,二谓有作行转,福智资粮随顺清净,名世间智有诸戏论。此中立宗取彼差别故无过失。」此取闻思以上,如理观察真实义慧,不应唯取圣後得智。中观光明论云:「言胜义无生等,其义通许一切闻思修所成慧,皆名胜义,无倒心故。是此之胜义故,现与不现而有差别。由彼增上知一切法,皆唯无生,故说胜义无生者,是说彼等由正知故生皆不成,」与前说同。中观庄严论释难云:「何为无自性性,谓於真实。言真实者,谓随事势转,比量所证真实义性,真实义相观察即空。由此宣说真实及胜义等。又唯真智说名真等,是彼所缘故。由此真智意乐增上,名无自性,非由世俗无智增上。」於无自性加真等简别,般若灯论、炽然分别二论多说。犹如般若灯论释十五品云:「若无自性,云何是事?若是事者,应非无性,故以彼语有谤自宗。」谓立宗云事无自性,则有自语相违过失,即前论中答此诤云:「非许胜义诸事有性,次立宗说彼无自性,故无谤宗义。非因不成,故此无过。」谓许诸法胜义无性,非诽谤故。若於名言谓无自性,许为诽谤极为明显。又彼论云:「胜义诸内法皆无自性性,所作性故,殊胜言说待所依故,譬如幻师所化人等。」(470页)此破自性决定当加胜义简别。言胜义无者,所以宗大师在此作到了上述的一个总结,所谓无胜义的这个胜义是什麽呢?义谓若以如理观察之正理,观实性时见彼非有。去观察诸法如何存在究竟性的理智,去观察的时候,找不到它堪忍之义,所以叫做无有胜义。此诸论师一切皆同。所以在这个道理上来讲,自续派和应成派都是一样的。故清辨论师论中,立世俗时,亦说不以顺见真实观察,破自性时,多说以理观察为无,此与前说诸师皆同。那唯一的不同是什麽呢?自续派的论师认为,理智去观察诸法如何存在究竟性的时候,是找不到胜义的堪忍,可是自性是仍然存在的。应成派不这样认为,应成派认为去寻找诸法究竟如何存在的性质的时候,纵使是自性也无法堪忍,也无法获得,所以自性是不存在的,这是唯一的不同。所以宗大师在此说到了,然凡有性,堪忍观性正理推察,许否不同,此二论师若有自性,则定须忍观察实性正理推察,故亦定成胜义中有,如前数说。这以上就说到了针对所破的内涵,而去作这个解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