菩提道次第广论(第58-1讲)
菩提道次第广论卷二十四
CD(下)毗钵舍那 14-14 达赖喇嘛尊者传授/蒋扬仁钦中译
辰二、立自宗
(541页)第二自宗。若未得无我了义正见,其身一切修行,皆未趣无我,故须先得无我正见。又此非唯了知便足,於正修时当忆其见而复观察,於所观义应善修习。又於无我义须二种修,谓不观察住与观慧思择,非以一分便为满足。
此中分三
巳一、双修止观之理
巳二、於彼断诤
巳三、略摄修要。
巳一、双修止观之理
双修止观之理者,於无我义,若无决断定见,则不能生毗钵舍那功德,以说此见是彼因故。又说未闻彼见圣教障彼观故,解深密经云:「世尊!此奢摩他、毗钵舍那,以何为因?慈氏!清净尸罗,闻思所成清净正见,以为其因。」又云:「於诸圣教不随欲闻,是毗钵舍那障。」那罗延请问经说:「由闻生慧,慧断烦恼」等,如前所引多宣说故。要生起缘空毗钵舍那之前,最主要的就是要对无我的内涵,产生绝对的定解,而且要反覆的思惟观察,并且通达空性,才有办法生起缘空毗钵舍那。所以未听闻,或者未学习圣教,则是缘空毗钵舍那最大障碍。
从彼正见生毗钵舍那之理,谓初决择时,由多教理观察决择。既决择已,不以观慧数思择修,唯止住修犹不能生,故成奢摩他後,正修观时当观察修。透过这个无我的正见,如何修学毗钵舍那呢?刚开始决定的时候,以教理反覆的观察,并且去决定了无我的正见。无我的内涵,决定之後,为了先能成办缘空奢摩他,所以首先先暂时不以观慧数数观察。不以观察的方式,只是使心安住在已决择的内涵上,这个叫做缘空奢摩他。生起了缘空奢摩他之後,这时候就不应该只是安住在已决定无我的内涵而已,又要再次反覆的思惟,反覆的观察,才有办法生起缘空毗钵舍那。
此有一类,初虽不许全不观察,然以闻思决择之後於正修时,谓观察修诸分别心皆是相执,不如是修,是许分别皆是相执,及诸异生离分别识而修无我,前已广破,不应道理。有一派又再次的说到了,分别执、分别执,这一切都是自性相的分别执。所谓自性相的分别执,就是说执取自性有的这个分别执。分别识和分别执不一定都是缘取自性的,或者执取自性,可是在此有很多人都会把分别执或分别识,误认为一定是自性有的,或自性相执取的分别执。所以在此宗大师反覆的在破除这个概念,因为不只是过去而已,现在仍然还有许多的人认为修学空性,毫无执着而已,一切的执着都是分别执,这种错误的概念,非常的严重,纵使今天也是如此。所以宗大师要反覆的去提醒弟子们,不应该这样认为。
(542页)又彼一切分别皆是谛执,谛执就谛实有的执着,谛实有、真实有、自性有、自相有,都是同样的意思,只是异名而已。於正修时须破除者,正决择时亦是分别决择彼等,亦应破除。又为弟子讲说辩论、着述、观阅,彼等一切皆是分别,汝於尔时,亦当破除。以诸谛执修时应破,余时不破,无差别故。於是宗大师已经非常苦口婆心的,反覆的讲了这种分别识、分别执,不一定是谛实有的执着或分别识。但是对方还是再次坚持的时候,於是宗大师就反问到说,那你跟大家讲,不要执着,请问你与大家,无论是与弟子所辩论的,或者是你的着作,或者是你个人在观阅说此内义的这些种种经典的时候,你也是以分别心作祟,而去辩论,而去着作,而去观阅的,这时候你也应该破除才对。而且你与弟子在讲述的时候,你一定会立宗,这时候也应该一起破除才对。为什麽一切谛执必须要去破除,那在讲述辩论的时候,这种的分别执,这种谛执为什麽不需要破除?这没有差别。於是以反驳的方式,来回覆答者。
若不许尔,而说教理多门观察,是於未解无我义时,为求通达,已得正见正修行时,则无所须。於是对方反驳到,不是的,而是说在未通达空性之前,必须要由教理多门观察。可是已经通达之後,在观修空性的时候,就不需要再去观察修行了。於是宗大师在此反驳到,如果我说见道位现证空性,因为现证空性的缘故,之後再不需要观修空性的话,你要怎麽回答?或者是观修空性,都没有利益的话,你要怎麽说呢?所以在本文里面可以看到:若尔真见道中,现证无我,次更修习已见无我,当成无义。
於是他人回答到,若谓须修,以诸修惑由修乃断,唯以现见不能断除。於是他人回答到说,这是需要修学的,纵使是见道现证空性之後,因为修道的烦恼还没有断除,修道所断烦恼还没有断除,所以为了断除修道的所要断除的烦恼,所以必须还是要修学现证空性的智慧的话,若以这种回答作回覆的时候,宗大师在此反驳到:此亦相同,前以闻思虽已决择,更当修习所决择故。如几许修所决择义,则有尔许猛利、恒常、明了、坚固定解等德,可现见故。纵使了解了空性,还是需要反覆观修的,因为透过这种反覆的思惟,内心就会慢慢的与空性接近,因为透过反覆的思惟,反覆的去想它。透过这种的反覆观察思惟,则会产生更猛利的,或者是更长久的、更坚固的、更明显的空正见,这种的功德都可以获得,最後能够到达现证空性的智慧。
释量论云:「决定与增益,能害所害故。」此说彼二能所害故,如其定解坚固猛利,增益便受尔许伤损。故於此中,亦须渐增无性定解,当由多门思惟能破及能立故。若不尔者,则於无常业果生死过患,大菩提心及慈悲等,得了解已。如果不是的话,那变成了发起了菩提心,或者发起了大慈悲心之後,就不需要再去念死无常了,再不需要去思惟业果了,所以在此作这种反驳。应不更观察,惟念我死而修习之,理由等故,因为理由是相同的。故欲引生清净定解,惟念我死,为利有情愿当成佛,众生可愍等,但有誓愿而非完足,当以众多理由思惟。如是坚固猛利无性定解,唯有誓愿亦非完足。而且这种猛利坚固,非常明显的空正见,并不是透过一种发誓而已,而是什麽呢?当由众多能立能破门中思惟,於下士时已数宣说。
修次三篇,皆说成就奢摩他後,正修观时数观察修,透过反覆的观察思惟,才有办法生起。入中论云:「故瑜伽师先破我。」说正修时应修思择。瑜伽师者,谓於止观得随一故,未得止前,非於正见不求解故。(543页)又静虑後,於般若时,说见观察,意谓由彼次第修静虑後观二无我。所以正确的修行,虽然奢摩他先有,毗钵舍那後有,也就是缘空的奢摩他先有,毗钵舍那後有,可是这并不是代表说,在奢摩他还未得之前,就不能观察空性,不是这个意思的。空性可以观察,空正见也可以生起,纵使未得奢摩他之前,也是可以的。如果在奢摩他之前,已经证得空性的话,那将已决定的空性,以无观察的方式,来安住在空性自性空的这个所缘境上、所执境上,那这叫做缘空奢摩他的观修方式。缘空奢摩他生起之後,再观察、反覆的观察、反覆思惟的力量,再去生起缘空毗钵舍那,是以这一种次第而来作观修的。
中观心论云:「具慧住定後,於名言所取,彼诸法有事,以慧如是观。」释论说为生定之後,见观察修。入行论中,依静虑品修奢摩他,次修般若说以正理,观择修故。又後二度及後二学,一切次第皆先修定,次修智慧以为次第。又修慧时,凡说观察如所有性,尽所有性,一切皆是修行次第,莫作异观。又非但此,诸大经论皆如是说,故正修时定应观察。如是成就奢摩他後,若修观时纯修观察,前止失坏复未新修,则无寂止。所以这时候要特别小心,也就是如果生起了缘空的奢摩他之後,为了生起缘空毗钵舍那,是要观察空性没有错,也是唯有透过观察的力量,才能生起缘空毗钵舍那的。可是只有在观察,完全不去温习,像是温习一样的,来生起缘空奢摩他的话,很有可能会失坏,缘空奢摩他很有可能会受损,这样的话缘空奢摩他没有生起的话,缘空毗钵舍那又没有办法了。所以这中间的拿捏,这是我们要特别、特别要去注意的。所以纵使已经获得了缘空奢摩他了,而且生起缘空毗钵舍那,唯一途径也是透过观察空性,这是没有错的。可是在修行,或者是训练缘空毗钵舍那的同时,偶而也是需要去生起缘空奢摩他的。否则的话,之前已证得的缘空奢摩他很容易失坏。由无止故观亦不生,已如前说,故须双修前安住止及新修观,谓修观後即於彼义而修寂止,故缘无我而能修成止观双运。所以证得了缘空毗钵舍那之後,那就是真正的缘空止观双运,两者都能够获得。
修次中篇云:「圣宝云经云:如是善巧诸过失已,为离一切诸戏论故,当於空性而修瑜伽。如是於空多修习已,若於何处令心流散、令心欣乐,即於是处寻思自性了解为空。又於内心亦当寻思了解为空,次更寻思能了解心所有自性,亦知其空。由如是解而能悟入无相瑜伽,此显要由寻思为先。悟入无相,显然显示非唯弃舍作意思惟及不以慧推求法性,而能悟入无分别性。」此论宣说,要先推求心散乱境及散乱心了达为空,寻求观察能解空者,亦达其空,彼等皆是修空时修。由其观察了达为空,乃能悟入无相瑜伽,故若不以正理观择推求为先,如和尚许,唯摄散心弃舍作意,显然不能悟入无相,或无分别。也就是要反覆的观察,虽然看似内心好像有流散到某一个境上,可是这也是需要的。因为心不趣向於空性的话,就不会了解空性了。不了解空性的话,无相瑜伽根本没有基础,所以空性、无相瑜伽的观修,不应该像支那和尚所说的,内心往内收摄,放弃一切的作意,这显然不是悟入无相,或者是真正的远离一切自性或自相的分别执。
(544页)故如前说,当於诸法以正理剑,破二我性令无尘许,於无我理引发定解。如是若无二我实事,破我无事岂能实有?所以透过了观察正理的这个智慧知见,而来破除两种的自性,人我执还有法我执,以及人我还有法我。之後以通达的人无我,还有法无我,他怎麽可能还会有自性呢?这是也不会有的。所以空空的内涵,也必须要去了解。
譬如若执无石女儿无事实有,必待先见石女与儿,若曾未见石女与儿,谁亦不说无实女儿而是实有。任於何处,若先未曾见实有事,则执实有无事分别亦终不生。执相分别一切皆灭,以诸分别执实有者,皆是妄执有事无事而为实有,能遍既灭所遍亦灭,修次第中作彼说故。如是应於有事、无事决定全无尘许实性引生定解,及当安住所决断义,迭次而修,乃能引发无分别智。
因为在此有说到石女儿的缘故,所以这是我个人多作澄清的一部分了。所谓的石女儿,并不是石头所出生的女儿,而是说石女,藏文叫「猛相」,「猛相」的意思就是说,不可能会生孩子的这种女人,称为叫石女。因为不可能出生孩子了,她完全不会再生了,所以由此而出生的儿子,就是不可能存在了,这叫做石女儿,这是我个人要多作补充的部分。
非於境界全不观察,唯摄作意所能引发,以不能断谛实执故。唯於执有,不起分别,非是通达无谛实故。如是唯不分别有我非达无我,唯由修彼则於我执全无损故,故於实有及於二有不起分别,与达无实及无二我,应善分别最为切要。断除自性执着,并不是说我不去碰它,这不叫做断除自性执着。所以无分别的作意思惟,只是说我没有去想自性,我不要有任何执着,这没有办法直接损害自性,只是暂时逃避了而已,不是真正的损害。损害的意思是说什麽呢?自性执着它是怎麽样去执取的,这个到底有没有符合实际,了解实际的状况,唯有通达无有自性的话,才能够直接对治有自性的这种概念,这才是真正直接损害的,而不是说不去想而已。所以这个差别一定要去了解。
巳二、於彼断诤
第二断诤。於是在此又有人所驳到,也就是观察无我的这个观察识,是分别识、分别执。你说了由这种观察会生起空正见,空正见最後变成无分别识的现量,也就是现证空性的智慧,这是没有办法的。因为这是异类因,异类因感异类果。一个是分别识,一个是无分别识,因果二法必须要随顺,又不能违背,又不能相违,所以你要怎麽解说呢?以这种方式而来反驳自方、自宗。所以在此说到:若作是念,於无我义推求观察,是分别心,从此能生无分别智实属相违,因果二法须随顺故。所以在此宗大师引用的经文,最主要的内容就回答到说,虽然一个是无分别识,一个是分别识,可是这不代表说,他们都是异类因。因为在他的所执境上,是相同的内涵,同样都是无我正见,所以同不同类,最主要是针对他的所执境而来解说,并非说是一者是分别、或者一者是非分别,而说到了异类,所以在此引用了:世尊於此并喻而答迦叶问品云:「迦叶!譬如两树为风振触便有火生,其火生已还焚两树。迦叶!如是观察生圣慧根,圣慧生已烧彼观察。」此说观察发生圣慧。(545页)修次中篇云:「彼由如是以慧观察,若瑜伽师不执胜义诸法自性,尔时悟入无分别定,证一切法无自性性。若不修习以慧观察诸法自性,唯一修习弃舍作意,终不能灭所有分别,终不能证无自性性,无慧光故。如世尊说,从观察生如实智火,烧分别树,犹如钻木钻出之火。」
若不尔者,从有漏道,亦不应有无漏道生,如果你所说的同类和异类的定义,是因为无分别,就不可能跟有分别识产生同类性质,因此分别识完全不可能产生无分别识的话,那变成有漏道和无漏道,也是要完全异类性质才对。这样的话有漏道,就没有办法生出无漏道的果实了,如果是这样的话,凡夫永远不可能成为圣者了。所以在此说到,若不尔者,从有漏道,亦不应由无漏道生,亦无异生而得圣果,因果二法不相似故,所以凡夫不可能获得圣果,形成为圣者。因为如你所说的,因果二法不相似故。
同类和异类的性质定义,不是你所说般的去定义的,就像是什麽呢?如是白种发生青芽,如同白色的种子,可以发出青色的苗芽,不能说它两个颜色不同,而说异类。所以属性相同、属性相同,它要看当时候的一个状况来说属性相同,而不是说因为颜色不同的关系,而说属性不同了。或者说从火生烟,看起来火和烟是不一样的,但是并不是说它的属性不同。从女生男,现有彼等无边因果极不相似。
又圣无分别智,是已现证二我执境空无我义,为生彼故现当思择我执之境,通达彼无而善修习。彼虽亦是分别,然是无分别智极随顺之因。而且所谓的现证空性的智慧,这种无分别智,他所通达的内涵,就是无我义。无我义是要透过思择,反覆的去观察,破除了人我和法我之後,才有办法证得无我义的。所以在一个所执境上,是非常的符合的、吻合的。依由通达空性的这个比量,虽然它是分别识,可是绝对能够帮助无分别,现证空性的这个现量的产生。
如前所引三摩地王经云:「若於诸法观无我。」修次下篇云:「此修虽是分别为性,然是如理作意自性,故能出生无分别智,乐此智者当依彼修。」若作是念,於是又有人说到了,般若经说若於色等空无我行,亦是相行,故观察空不应道理。《般若经》里面有说到了,色等的空相也是空的,所以不应该观察空性,作此反驳。於是宗大师在此回答到:如是等类,是说於空执为实有,非说取空,前已广说。至於这部分的内涵之前说到了,对於空性也不应该执取为谛实有,也不应该执取为自性有。若不尔者,即彼经云:「菩萨摩诃萨,若行般若波罗蜜多,修习般若波罗蜜多,如是观察如是思惟,何为般若波罗蜜多?即此般若波罗蜜多,是谁所有?若无何法,若不可得,是名般若波罗蜜多耶?若如是观察如是思惟。」此说正修般若度时,当须观察。所以从这个经文,也非常明显的说到观察二字。般若心经问如何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,答:「照见五蕴自性皆空。」摄颂亦云:「若为无为黑白法,慧析尘许不可得,於世说预慧度数。」(546页)此说以慧观察诸法,虽微尘许见不可得预慧度数。如此等类说须观察,云何相违?若不许尔,经说不应观察诸法,有何道理?
所以透过上述所引用的经文,一次再一次的,宗大师很殷重的说到,唯有透过观察,有无自性的这个理智、观察慧,才有办法生起真正的通达空性的比量正见。由这个比量,才有办法生起缘空毗钵舍那,最後才能生起现证空性的这个现量,那时候才有办法断除见道的所断。如此修学,长时间的修习,才有办法断除修道的所断,最後才有办法断除烦恼。如果是大乘的话,在第八地的时候,断除烦恼之後,还要透过广大的福德资粮,来断除八地、九地、十地所要破除的所知障。
若如和尚说,一切分别皆系生死,则念当请无分别教授及当修行无分别等,应许一切皆是系缚,破彼邪执前已广说。至於支那和尚,在此所谓的和尚、和尚,就是指支那和尚的这个邪见的宣说者,而不是说一切的僧侣了。因为藏文写的时候,是写「哈乡」,其实「哈乡」是当时候支那和尚因为是来自於中国,所以西藏人给予他的尊称就是大和尚,所以叫做「哈乡」。它可能是用中文,直接用藏音去取名的。所以在此的哈乡、哈乡,以藏文所谓的哈乡、哈乡,就是中文所谓的和尚、和尚。但是和尚并不是,所有来自中国的和尚。如同之前所说的,具有当时说毫无作意的这种观修,叫做观修空性的这个邪执和尚,针对这个和尚的见解而说,这个我们要分清楚。故於诸法不应执实,是彼经义。
又如於绳误以为蛇起忧苦时,了知无蛇如心所执,能灭错误非余方便,於执实境,当以正因定知无实,修习彼义,乃能灭除执实分别,非唯摄录执实之心,便能灭除。又当受许执实为误,若非错误无可破故。虽许心误,若不了知无彼执境,其心错误云何能知?以误为误,唯由有无所执境故。又无执实如所执境,非为誓许便能成立,必待清净能成教理。所以如同草绳视为蛇,而生起的这种担忧,或者是畏惧,唯有透过「那是绳子啊!那不是蛇!」的这种认知才有办法消灭,而不是说不去想它,就能够消灭这种的畏惧般。所以同样的道理,要破除实执所产生的烦恼、畏怖,必须要透过如同自性执着般的,实际上是否存在。如果了解无有自性的话,唯有透过这种的方式才能够消灭,而不是说一种承许,无有自性而已,并不了解。光是这种承许还是不行的,这是不够的,必须要透过清净的教理,还要反覆的观察才有办法。
如是立已,决择无实,次不分别实谛而住是我所许,故无分别须以观慧观察为先,非不分别便为满足。当知如修次下篇云:「故正法中,凡说无念及无作意,当知皆以审察为先。何以故?由审观察乃能无念,能无作意,非余能尔。」又云:「毗钵舍那,以审观察而为体性。」圣宝云经、解深密等,皆如是说。如宝云经云:「毗钵舍那善思择故,了达无性悟入无相。」圣楞伽经云:「大慧!以慧推察,乃不分别自相、共相,名为一切诸法无性。」设若不须审观察者,世尊如是彼彼经中,宣说多种审谛观察,皆与相违。故理当说我慧下劣,精进微少,未能周遍寻求多闻,然佛世尊赞叹多闻,故一切时不应谤彼。(547页)如是经说,从色乃至一切种智心皆不住者,谓不应执有实可住境。若不尔者,於六度等亦如是说,则亦不应住六度等,不应执实而安住者,亦如前说。要先了解彼等无实,凡经宣说,如是无住及无分别,当知一切皆以破除诸境自性,或谛实性观察为先。故经说为不可思议,超心境等,是为破除诸增上慢,唯以闻思便能证得甚深空义,显示彼义唯圣内证,余人难思。又为破除,於甚深义妄执实有非理思惟,故作彼说,当知非破以正观慧如理观察。
刚刚所念那一段,所说到的最主要内容是说到,「经中有说,不住六度。」所谓不住六度,并不是说六度都不用修,不是这个意思。而是说六度要修,可是不应以实执而修,不应以实执而住,是以这个意思而说不住六度的。至於经中有说到了,空性是不可思议的,不能以言语来形容。最主要的意思是说,有一些人他依由听闻空性,或者思惟空性,马上就产生很大的傲慢,就自认为已经了解空性,为了断除这种的我慢,而来说到了空性不可思惟。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就是说,如同圣者看到空性,因为是以现量现证空性的缘故,所以这种的情境,当时候的这种感受,是没有办法以言语来形容的。
就像我们吃甘蔗的话,可以知道说甘蔗的味道是甜味,它是甜的。可是甘蔗,如同我们吃到的那个味道,有办法用言语形容吗?没有办法。你要真正去嚐试甘蔗,你才会知道「甘蔗真正的味道是如何?」意思是一样的。所以现证空性的时候,我们只能够说到远离二相,那时候没有所谓近似的这种距离感,而完全遮挡空性,这是一个无遮的状态,可以说到这部分。可是再进一步的那种很深处的感受,这唯有自己现证空性才有办法说。所以圣者们在现证空性当下那个情境,是无法以言语来形容,而说到了不可思议、不可说,这并非是凡夫可了解的意思,而说到了不可说、不可思议。或者是有一些愚蠢众生破除自性之後,居然又说无自性又是自性有了,为了断除这种的愚痴,或断除这种的执着,而来说到了不可思议。
如修次下篇云:「如是若闻彼彼经中难思等语,谓若有思,唯以闻思能证真实,彼彼经中为破如是增上慢故,显示诸法唯各内证。又当了知,是为破除非理思惟,非为破除审正观察。若不尔者,违多教理。」违多教者,如迦叶品云;「迦叶!云何中道观察诸法?迦叶!谓若於法观察无我,及无有情、无命、无养、无士夫、无补特伽罗、无意生、无儒童。迦叶!是名中道观察诸法,」与如是等悉皆相违。修次初篇云:「入无分别陀罗尼云:由无作意断色等相。此中密意,以慧观察见无可得,名无作意,非说全不作意。如无想定暂伏作意,非能断除无始时来色等爱着。」此论师所造,此陀罗尼释中,亦显然解释。总於大乘,除圣龙猛及圣无着,造论解释二见之外,更无余见。印藏智者,亦定依止此二所解二见随一,故此二派随一之见,各如论说,当善寻求。
如果是依止龙树菩萨父子所说的中观正见的话,所以在此说到,依圣父子论寻求之理,如前广说。如果是随无着兄弟所说的见解来修行的话,最主要是以二取空,也就是唯识派所谓的法无我的内涵来观修。但是观修的内涵都是一模一样的,首先先以观察慧,来了解二取空的内涵,之後生起通达二取空的这个正见,之後再以奢摩他去缘取二取空,之後再反覆的思惟观察,最後生起缘二取空的毗钵舍那。修法的次第,还有修法的方式都是一样的,所以我们可以看到:若随圣无着行,谓於真实异体二取,一切本空,然於愚夫现似异体,如其所现执境为实,名遍计执,於依他上以正教理,破除一切其无二义,名圆成实,於此当得坚固定解。次当安住彼见之上,双修止住及修观察。若仅获得如斯见解,正修之时不住於见,唯不分别亦非修空。决择彼宗正见之理,及於已决择义,别修止观,合修双运。般若波罗蜜多教授论中,最为明显,故当观阅。若善解此宗,能如论说而正修习,亦极希有。大乘经论,下至总略显甚深义,其数极多,然未说者,亦复不少,於未说中当引已说,於未广说当引广说。如是广大行品,当知亦尔。若无甚深或无广大,仅於一分,不应执为如是便足,故多经论,於示道师圆满德相,密意说云:「善一切乘。」
巳三、略摄修要
第三略摄修要。若如前说,已得了义见者,於能发生我、我所执,我、我所事,如前决择无自性时,应以观慧数数观察,次於彼义发起定解,余势当间杂修,持心不散与观慧思择。尔时,若由多观择故,住分减少,当多修止令生住分。生起了缘空的奢摩他之後,为了生起缘空毗钵舍那,如同之前所说的,要反覆观察、观察。可是观察的时候,也不能忽略了之前所证得的缘空奢摩他,否则的话,我们的住分,因为观、住二力必须要同等,才有办法真生起止观双运。所以有时候观力过强的话,止力或者是住力,可能会减少,所以当有察觉到止力或住力减少的时候,又要再次的像是温习般的,让自己去生起缘空奢摩他,所以这时候应该多修止力,若由多修止力,住分增盛不乐观察,若不观察,於真实义不生坚固猛利定解。若未生彼,则不能害定解违品增益我执,故当多修观察,令其止观二分平均。如修次下篇云:「若时多修毗钵舍那,智慧增上,由奢摩他力微劣故,如风中烛令心摇动,不能明了见真实义,故於尔时当修正奢摩他。若正奢摩他势力增上,如睡眠人,不能明了见真实义,故於尔时当修智慧。」加行结行及未修间,应如何行?当知如同下士时说。至於在前行或者正行的时候,要怎麽样去修学,正行的部分上述说了。至於加行还有结行,以及未修的时候,应该如何行?如同下士道的时候说到。
如是修习无我义时,沈掉生起如何了知?为断沈掉修念正知,得无沈掉平等等舍任运转时,缓功用等,当知同前奢摩他时所说。般若波罗蜜多教授论说:於所修境,修奢摩他令起轻安。又於彼境,观察修习毗钵舍那引发轻安。各别修已次乃双运。若如此说,非定一座连修止观,是许亦可别别分修。此中要者,谓内无明如何增益,须破其执,彼相违品,谓自性空。於此空上应当引起猛利定解,而修空性。若於我执及无明执,全未破坏别修余空,於二我执毫无所损,故诸先觉数数说如「东门有鬼,西门送俑」现见实尔。
所谓「东门有鬼,西门送俑」就是说,为了要驱魔,或者是山神、水神等,我们会作像是朵玛的俑的形状,又类似人的形状,於是而去送给要去驱除这个非人的地方。所以如果要去驱除的这个非人是在东门,送朵玛的地方是在西门的话,那就没有任何的损害了。所以同样的道理,无论是缘空奢摩他,或者缘空毗钵舍那,先决条件就是空性的认知,破除自性。破除自性的时候,唯一的方式,就是针对自性执着的所执境,而去直接的消灭他。所谓直接消灭,产生直接相违,就唯有透过无自性的认知,而不是不去想自性。唯有透过对无自性的认知才有办法,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方式,能够去灭除自性执着。这也是为什麽空性,是解脱门的无二法门,就唯有空性的认知而已,这才是最主要的要点。上述此等唯粗概要,其正修时微细得失,更须亲近聪叡知识及自内修而当了知,故不广说。
如是修法,是依先觉道次教授,略为增广,如博朵瓦宝瓶论云:「有於闻思之时,正理决择无性,修唯修无分别,如是非真对治,别修无关空故。是故修时亦以缘起离一异等,修何即当观察,亦略无分别住,此修能治烦恼,觉窝弟子所许,欲行到彼岸法,彼即修慧方便。又当先修人空,次法如是随转。」觉窝亦云:「由何能证空?如来记龙猛,现见法性谛,弟子名月称,依彼传教授,能证法性谛。」其导引法,如觉窝所造中观教授说,先修观察,次住所观之义间杂而修。此与莲华戒论师宗义无别。又如前说入中论、中观心论、寂天论师等,意趣皆尔。慈氏诸论、圣无着论,亦多宣说。住持彼宗无倒聪叡寂静论师,於般若波罗蜜多教授论中,解释尤显。故修毗钵舍那法,龙猛、无着两派所传,论典教授皆相随顺。